林易秋小脸一红,低下头去,啥,这家伙这是在调戏她么?太明目张胆了吧……她偷偷歪头瞄了眼四周,所有人都低着头,一副你们随便调情,请当我不存在的模样,只有五岁大的小六不耻下问:“什么是秀色,秀色可以做良药么?那我下次也要这个药,我以前吃的药可苦了,扎的针也特别的疼。”
林易秋的脸更红了,恨不得这事赶快揭篇,偏偏花无极还解释,“秀色当然可做良药,不过这良药比较特殊,一对一,只针对一人有效,你的良药嘛,估计还在某位妇人的肚子里呢。”
小六歪头想了想,有些恍然,“哦,难怪我一直吃的都是苦药,可是不公平,为什么三爷的良药都这么大了,我的良药却还在别人的肚子里呢?”
林易秋怕花无极将这话题越扯越长,赶紧拉住了小六,“我刚才看到阿桥他们还拿了桂花糖来,你想不想吃?”
小六一听桂花糖,口水都流出来了,猛点头。“那还不赶紧去跟阿桥哥哥拿去?”
小六就像猴子一样窜了出去找阿桥了,阿桥笑着拿了好几块桂花糖塞他怀里。一屋子的人这才都笑了起来,但林易秋总觉得他们不是在笑小六,而是在笑她,脸越来越红,偏偏还不得走,只把眼睛恨恨地盯着花无极这个始作俑者。因为有些恼他,林易秋涂烧伤油的时候故意更用力了一些,可是花无极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哼也不哼一下,倒叫她这小小的恶作剧一点成功感都没有,悻悻地道:“下次再说什么怕疼的话我可不信了。”
花无极却笑了,笑得整个瞳子里都盛满了星星,林易秋不由得看怔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好看。祝利来带着伙计从外面抬着那块招牌进来,一进来便看到林易秋盯着花无极看,眼里满是爱慕,他心中一动,曾几何时,他所爱的那个人也是这样望着他。林易秋见祝利来带着伙计抬招牌进来便知外面的火已经控制住了,刚好也上完了药,忙走上前察看那招牌烧的情况。“还好还好,当真没烧成怎样,稍加打磨,这块招牌至少能用百年。”
祝利来笑,“那就借林姑娘吉言,希望这块招牌能用上百年。”
百年老招牌,寓意不可谓不美。花无极也走过来,真心道:“祝老板取利有道,乐而好施,这招牌必能百年。”
祝利来拱手,“多谢花将军吉言,那这字都就得仰仗花将军了。”
花无极颔首:“没问题,一会儿我让人将招牌抬去,做好了再重新抬回来给祝老板装上。”
这时,一个伙计从外面进来,似乎还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的火灾,脸上又惊又愁,朝祝利来耳语了几句,祝利来便变了脸色。林易秋问:“发生什么事了?”
祝利来道:“是生意上的事,今年春耕不利,怕是秋收不丰啊。”
林易秋想起之前还管着花无极农庄时听到乡下来人汇报的情况皱起眉来,“今年的收成是不太乐观呢。”
祝利来一讶,“林小姐还懂农事?”
“一点点,跟祝老板比起来肯定只能是个门外汉。”
祝利来心中担忧,也无心跟林易秋闲聊,告了个罪就先跟着伙计出去了。莫青过来问花无极,“三爷,锦绣坊烧了,那顺子他们如何安置才好?”
黑子也走过来,道:“三爷,我刚才去查探过了,多处起火点,而且南门倒塌的房屋是起火前便形成的。”
几人听了都皱起眉来,很明显,这是故意纵火。林易秋之前就觉得这火烧得奇怪,听黑子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可是谁会在这种地方放火呢?这些人要么残,要么伤,要么老,要么幼,一无钱财足以惹人眼红,二无仇家恨不得夺命。”
莫青道:“前些时候里正说过谢太师府里的管家过来说谢太师想收了这块地,可是因为安置问题谈不拢就搁下了。”
花无极似乎没有意外,“今天我入宫跟皇上讲到关于战争中致伤致残的将士的后续安置时谢太师也在,他居然说当时一次性给的安家费已经是朝廷恩典,再因伤残向朝廷要钱就是不懂感恩,又说京中是繁华之地,根本不该收容残兵及家眷。皇上似乎有所动,只是因我一直坚持所以还没直接下旨意。”
黑子气得一拳打在了桌上,“这老东西!前两年苛刻军粮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要不是他没有及时运送供给,当年那场仗咱们也不至于死伤如此严重,如今这里也不会这么多需要照顾的人。”
莫青一手只按在黑子的肩上,“这火八成就是谢太师令人放的,锦绣坊一起火,顺子他们没地方可容身,到街上做流民又会被京尹府的衙差驱赶,最后只能迁出京。这样,锦绣坊就正好落入谢太师之手。”
黑子愤然道:“若不是三爷劝着我,我早就将这老东西一刀宰了。”
莫青道:“冲动解决不了事情,你宰了他就是给他陪葬,在我和三爷看来,他一命可不如你一命值钱,你可别让三爷做这亏本的买卖。”
林易秋心道:这谢家还真没什么好人,也就只能是这样的爹才养出了谢晓虹那样娇纵的女儿来。“难道就没律法可以管管么,王子犯罪还与庶民同罪呢,就算是太师杀人放火总是有违律法的吧。”
莫青道:“林小姐,你有所不知,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谢太师甚至不动用自己府里的人,他手底下很多死士,又或者随便花点钱请几个混混,就算咱们抓住了放火的人也揪不出谢太师,更别说一场大火将所有的证据都烧没了,连放火的人都不一定抓得到。”
“抓不到也得抓。”
花无极轻轻地拧紧了拳头,“如果犯了罪不能绳之于法,那要法律还有什么用。就算暂时不能拿到谢太师的把柄,也不能放过那些助纣为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