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立即就看出了耶律海有事,但是在如此万众瞩目的状态之下,他又没有办法直接和他联系。于是便先悄悄冲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拧身往外走。耶律海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晁盖,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看台下来朝向人流比较稀疏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个时候身后耶律海紧走几步,追到晁盖身旁,将一张纸条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他的手中。晁盖表面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却快步来到一个背人的地方,悄悄打开纸条。上面只简单写了几个字:宰相府后门房,耶律大石。晁盖之前和耶律大师打交道的时候,曾经见过他的笔迹,知道这几个字肯定是耶律大石亲笔写的。而且耶律大石做事也非常谨慎,他并没有挑其他比较特殊的地方,而单独挑到了晁盖他们家的后门,这也是想要打消晁盖的顾虑。于是晁盖便回头压低了声音,对小柔和耶律次奥野说道:“后面的比赛不能看了,跟我回家吧。”
小柔还没有看够,立即撅起了小嘴:“一会儿还有吐蕃对越国和我的偶像平云社洪峰与金国的比赛呢!”
晁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些比赛不能看了,我有急事,你们两个在外面我又不放心,还是赶紧先回去吧。”
小柔见晁盖的确认真起来,便不敢继续狡辩,乖乖的与耶律次奥野随着晁盖返回宰相府。安顿好了二女之后,晁盖快步来到后门,果然在门口处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耶律海。这小子上前然后顺手一指侧面的门房:“耶律大人正在里面等您,外面说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请恩公见谅。”
晁盖点头,命令手下人将整个后门全部关上,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人口这才走进门房。迎面就看到耶律大石满脸急切地迎了上来:“晁大人,辽国析津府领队抽签仪式,大人可看得仔细了?”
晁盖反问:“那个人是你故意安排上去的?”
耶律大石点头:“这个人是我手下的一名亲兵心腹名叫耶律阿特洛,跟了我至少十多年了。虽然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相信刺杀公主的事情和他有关,但是他的手臂上的确出现了晁大人您所说的抓痕!”
晁盖叹了口气:“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只调查一个小小的刺客,并不是最终目的,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公主的命。”
耶律大石瞬间变得沉默起来。这种反应要比直接回答更加明确。晁盖重重地拍了拍耶律大石的肩膀:“还记得在涿州城我对你曾经说过那番话吗?”
耶律大石微微点头。晁盖继续说道:“忠君和爱国有些时候就是矛盾的,你看现在的大宋,多少人会指出来骂我晁盖不忠君?忠诚虽然难能可贵,但如果不能切实的为百姓做实事,那便是愚忠!”
耶律大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道:“耶律阿特洛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他毕竟跟了我十多年,我觉得还是交给你去处理吧!”
这是要甩锅呀!毕竟要证明自己国家的皇帝要刺杀亲生女儿这种事情,无论是自己的价值观还是伦理方面都是不好过这个坎的。虽然晁盖理解耶律大石的难处,大事他对于耶律大师的这种甩锅行为却非常的不以为然。所以晁盖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希望等他自己来解释。缓了好久,耶律大石这才说道:“我知道把这件事情甩给晁大人您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毕竟您与公主的婚礼还没有进行,理论上来讲,这还是我们辽国的家事。但如果我要在内部处理的话,恐怕只会适得其反,甚至在其他国家人面前损害我宋辽两国的名声。”
晁盖听完微微一笑。其实他理解耶律大石的顾虑。如果这件事情最终的矛头真的查到了耶律延禧身上,那毕竟是辽国现在合法的皇帝。而且一个跟了他十多年的贴身心腹都已经暗中背叛了他。可想而知,在耶律大石身边早已不知有多少人悄悄的站队到了耶律延禧那一边。只不过双方都有些投鼠忌器,所以才只敢执行暗杀,耶律延禧也是想借杀掉耶律次奥野,来延续自己的地位和皇位。想到这里,晁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望着窗外宰相府的美景,一边悠悠地说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把人留下来吧!不过你要想清楚一点,这件事情最终的真相究竟是由你告诉我,还是我自己查出来,这个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耶律大石苦笑:“我现在还有的选择吗?”
晁盖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出了门房。门外,耶律光和耶律海抬着一个巨大的麻袋放在了晁盖面前。不用多问,晁盖就知道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先是派人将这个麻袋收了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耶律兄弟的肩膀:“好好跟着耶律大石干,今后有的是让你们飞黄腾达的机会!”
耶律兄弟二人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不过也没有敢多问,急忙跪下对恩公千恩万谢。晁盖也没有过多的在他们两个身上耽搁时间,而是立即带着士兵,来到了放置刚才那个麻袋的单独的院子门口。这是一间宰相府极不显眼的小院子,通常的时间里仅仅是对方一些不常用的杂物。不过此时整个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士兵。晁盖并没有提前进去,而是在门口命令随从即刻进宫叫把红莲叫来。耶律大石虽然也算是一代英豪,而且和晁盖的私交不错,但晁盖本身就是玩手段的行家,所以他在没有最为确凿的证据之前,是绝对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的。尤其是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晁盖手中的权力以及他的地位是极容易被人家当枪使的。晁盖既不想被人家当枪,也不想放过幕后黑手。于是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底里面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