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钱和武力的绝对压制之下,晁盖终于进入到了江宁府。别看城外宛如人间炼狱,但城里面依旧是一副花团锦簇,烈火油烹之景。与城外的内群官兵分开之后,晁盖为了不招惹事端,又随手给了那几个官兵点钱,这才算是封住了这群人的口。正如那个领头官兵所说,他们无非也就是听职当差,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那顿打足够让他们得到教训了。在往城里面走的时候,晁盖很惊讶的看到成为各家店铺的大门上,都挂着一些诗句或者对联。因此不由得奇道:“这江南地区的确是诗书之地,就连这些连接的门脸上,都如此诗情画意。”
正说之间,却正好被旁边一个路人听到。那路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什么狗屁诗情画意,简直就是土匪恶霸……”旁边另外一个路人赶紧拉拉他的衣服:“小点声说话,你难道想要去府衙挨板子吗?”
晁盖一听这话里有话,便笑着将前面二人拦了下来,问道:“请问二位官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间晁盖等人皆非善面,吓得头也不回,扭头就跑。李彦不由得啧啧称奇:“看来这其中必有些猫腻,但就凭一张空口,人家凭什么回答你,那边正好有个酒楼,只要花点钱,整个江宁府内几乎什么事情都可能知道。”
晁盖点头,于是一行人便走进了街边的一家酒馆。地方不大,但却很干净。李逵进屋之后便扯着大嗓门喊道:“店小二,好酒好菜的往上招呼着,不差钱!”
晁盖狠狠的瞪了李逵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出门在外尽量不要过于张扬,免得生事端。”
李逵这才悻悻的坐了回来。很快,店小二便笑嘻嘻的跑了上来:“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晁盖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一壶酒,最后从怀中掏出碎银子悄悄塞进店小二的怀中小声问道:“敢问店家,这江宁府内的店铺门上,为何都挂着诗句对联?城中人为何又对此讳莫如深?”
店小二听完有些紧张,但是看着晁盖手中拿相当于他几乎好几个月工钱的碎银子又有些犹豫不决。就在店小二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掌柜的在后面大喊一声:“谁让你在哪里胡说八道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店小二冲着晁盖吐了吐舌头,将碎银子还给晁盖之后便扭头跑掉了。看了这里面的确是有鬼。正准备换个方式继续去打探的时候,另外一张桌子突然站起来一个干瘦的男子。颧骨极高,两撇八字胡,小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这家伙起身之后便狠狠一拍桌子:“江宁府知州王汉之巧立名目变向征收各种费用,搞得偌大的江宁府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么点破事凭什么就不能说了?”
整个酒馆内瞬间鸦雀无声,还有几个胆小怕事的甚至直接就跑了出去。掌柜的连忙配笑着跑到那人跟前,又是作揖又是行礼:“哎呦我的大官人啊,您若想当那个青天大老爷,可别连累了小店的生意,这句话若是被寻街的听了去,我们还活不活啊?”
那人冷笑:“沉默是恶人最大的帮凶,这群无法无天的狗官就是被你们这群顺民惯出来的。”
这边桌上,王寅意味深长的看了晁盖一眼,那意思是在询问要不要出手帮忙。晁盖却微微摇头。结果晁盖拦住了王寅,却忘了小柔和耶律次奥野这两位大愤青。二女同时起身,直接冲到那人跟前大声的喊道:“这位好汉说的没错,像王汉之这种狗官就应该多多的揭露他!”
话音未落,外面哗啦啦一口气冲进来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不由分说直接就将那人七手八脚的摁在了地上。领头的官兵冷笑:“军爷我盯了你这恶徒好半天了,从府衙出来之后就大放厥词,侮辱我家王大人,今日若不定你个诽谤朝廷命官之罪,我看你是不能老实了!”
那人虽被摁在了地上,但仍旧挣扎道:“我是政和五年的进士,太学府的学正,并不是什么恶徒,即便是抓了我又能怎样,难不成还敢杀我吗?”
领头官兵哈哈大笑:“杀到不会杀你,但让你小子生不如死还是可以的,带走!”
说完之后,便直接将那人抗了起来,抬着走出了酒馆。临出门之前,那个领头的官兵还恶狠狠的指着晁盖这边说道:“你们几个外乡人也给我小心着点,若是再被我撞见议论我家大人,这个小子就是你们的榜样。”
小柔和耶律次奥野气得暴跳如雷,直接就要往上冲。不过晁盖却一把将其拦了下来,然后毕恭毕敬的回头冲领头官兵行了个礼:“军爷赎罪,他们两个年幼无知,望军爷海涵。”
官兵冷哼着便走了出去。小柔直跺脚,狠狠一把推开晁盖:“为什么不去揍他?一个小吏就敢如此放肆……”晁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低声喝道:“给我坐下,来的时候怎么想我保证的?”
旁边耶律次奥野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气得不行。晁盖无奈这才低声说道:“事情都还没有搞明白,就乱发脾气,今后若再这样,别怪我下次不带你们出来了。”
二女见晁盖是真有点生气了,这才不闹。紧接着晁盖便对旁边时迁说道:“给我跟住那群差人,看看他们怎么对待那个读书人的。”
时迁领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酒馆之中。小酒馆很快恢复如初,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大约过来两刻钟的时间,时迁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酒馆。晁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胡乱吃了一口饭,然后在沿街的地方找个客栈,开了三个宽敞的房间,这才把时迁叫上来询问事情原委。时迁嘿嘿一笑:“从官兵口中得知,那人名叫秦桧,出了酒馆之后就拖到小巷子里暴打了一顿,那秦桧也忒不扛打了,没打两下就哭天喊地的,极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