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花魁,将宋徽宗迷得神魂颠倒的李师师居然长得这么个模样!晁盖立即想到了这很有可能是老鸨子在耍自己。但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老鸨子连梁乐和高衙内那样的人物都怕成那个样子,自己手下这两位悍将如果真要是撕破了脸皮,很有可能就把他整个店都砸了!再说之前在茶小二哪里也确认过了。李师师见晁盖表情有些尴尬,便笑着说道:“员外莫慌,且听我与佳慧妹子为您弄个小曲。”
说罢,便着那个美女拿出一把古琴在一旁弹奏,李师师亲自于厅内翩翩起舞。当李师师的舞蹈起来之后,晁盖才真正的确认了这就是天下第一名媛李师师。虽然晁盖对于舞蹈了解不多,但无论是从她的身姿还是动作来看,都极为享受。时而灵巧得如同百灵鸟,时而轻盈的如同落叶,时而铿锵有力,时而妙曼如花。除了那张不敢恭维的脸之外,其他都是完美的呈现。直到此时,晁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低俗。想必那宋徽宗整日在后宫里将天下美女早就见腻烦了,反倒是如李师师这么丑的女子才更有趣味。一曲舞毕,晁盖等人仍旧意犹未尽。李师师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重新入座:“奴家献丑了。”
晁盖连忙摇头:“姑娘绝美的舞姿,今日一见宛入仙境。”
少顷,老鸨子带着酒菜上来,满满的铺了一桌子。李师师执盏,款款向前拜道:“夙世有缘,今夕相遇,草草杯盘,以奉长者。”
晁盖连忙回应道:“在下虽然略有些钱财,但毕竟穷乡僻壤之人,未曾见如此富贵,花魁的风流声价,播传海内,但求一面也如登天之难,何况亲赐酒。”
李师师莞尔一笑道:“员外奖誉太过,何敢当此。”
随后双方各劝了一番酒,便聊了些市井俏皮话。这李师师虽然丑陋,但谈吐文雅举止有方,再加上聪慧过人,一颦一喜之间无不流落出风流之姿。相比那个绝世大美女聊起天来就很倒人胃口,上来就问:“你们村里的孩子是不是好几个人穿一条裤子……没有胭脂店,你们村里的姑娘都用什么化妆……哎呦,村里真是好恐怖啊!”
晁盖忍住好几次想说:就你这古代土包子,敢和老子比时髦,你见过香奈儿吗?你知道古驰吗?几番美酒下肚,众人便有些飘飘欲仙起来,甚至到后来都开始耍起了诗词歌赋!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晁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风尘之地,没想到古代人居然玩得如此高雅。不过若是比唐诗宋词的背诵,这个晁盖还是比较拿手的!李师师亲自捧起古琴,一边谈一边唱道:“桃溪不作从容住,秋藕绝来无续处。当时相候赤阑桥,今日独寻黄叶路。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粘地絮。”
一曲唱毕,令人回味无穷,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东汉时刘晨、阮肇与两位仙女的爱情故事当中。这首词乃是北宋婉约派此人周邦彦所做,后世的考究说是周邦彦在庐州府教授离任时所作,表达的是对过往美好生活怀念的意境。但据传闻周邦彦与李师师之间也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现在看来,估计老爷子很有可能就是写完了送给李师师的!晁盖抚掌叫好:“听着周美成(周邦彦字美成)这首词,配上师师姑娘的绝美嗓音,简直世间绝配!”
李师师一愣。周邦彦的词虽然在后世比较知名,但当时流传的不是很广,怎么今天这个从山沟里来的粗犷大汉也能知道?想到这里,李师师也有意想比拼一下底蕴,便笑道:“员外好博学,不如就此情此景也唱上两段?”
晁盖连忙摇头:“写两句还行,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啊!”
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梗,顿时笑作一团。李师师将将止住笑容,从旁边拿来纸墨笔砚:“员外说,奴家记下!”
旁边卢俊义是个耿直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别怪兄弟乱说,这舞文弄墨的事情您真的行吗?”
晁盖一翻白眼:“不行我敢接这个活吗?”
其实想要唬住李师师也很简单,随便弄个中学课本里南宋词人的词就可以,反正古代人没有版权意识。只是不知道今后世人会如此评价晁盖?山东巨匪?北宋词人?风流雅士?这种东西光是想想就感觉可笑。晁盖略加思索,有模有样的走到窗台前,望着窗外繁华的东京汴梁城朗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说到这里,晁盖还故意回头望了一眼李师师:“……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完之后,佳慧撇了撇嘴:“这有啥啊,太俗了,你们村里的人总是绕不开大俗话!”
李师师却情不自禁起身给晁盖行了个大礼。晁盖连忙相让:“姑娘这是为何?”
李师师甚至已经眼含热泪,激动的说道“好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单凭这句,便能受此大礼!”
另外一边卢俊义和燕青两个人都傻了!这还是那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托塔天王晁盖吗?晁盖心中有些忐忑,只希望辛弃疾老爷子九泉之下不要生气,或者托梦怪罪自己。李师师那边迅速将写好的词句套上《青玉案》的曲子唱了起来。这首词在晁盖嘴里说出来稀松平常,但在李师师口中不仅悦耳动听,还能将整个汴梁城的繁华美景展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最后一句,当李师师一边唱一边对晁盖回眸一笑的时候,仿佛那张丑陋的脸蛋也美如天仙一般。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老鸨子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几位员外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有贵客登门,若是玩得高兴,可否改日再来?”
贵客?晁盖一愣!什么样的贵客如此重要?难道是宋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