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泽的态度也侧面说明了一些问题,余生很有可能就是打算这样对抗到底,他想要卖掉公司,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已经注定要产生矛盾。顾煜珩在公司待着也没有意义,但是不在公司也不知道去哪,想回家看看白玲珑和顾泽景,可是安先生那边是不是发来的信息让他压力倍增,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以洽谈公司的出售业务为由,顾煜珩约安先生出来见面了,可是一见面气氛就不太对,安先生迟迟没有出现,过了好久只有那个鞠躬尽瘁的管家出来了,脸上似乎还有一个巴掌印,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刚打的。“管家先生,安先生呢,约好的下午三点半,现在已经四点半了,我记得安先生最讨厌迟到的人了。”
顾煜珩说这话的时候也在暗中观察这里,虽然是一个度假庄园所有的东西都是古色古香很老旧,但是房梁上的监控摄像头出奇的新,甚至还有刚刚装修的痕迹。“请顾先生再等等,安老先生还没醒,年纪大了总是懒洋洋的。”
管家说话的时候能清楚感受到声音在颤抖,十分不自信低下头似乎在隐忍什么。顾煜珩总觉得出事了,管家从来不称呼安先生,最多也就是一声先生,不过既然他不说那也就不问了,既来之则安之吧。管家站在那头也不抬硬生生站了半块多小时,顾煜珩坐的腰疼,站起来慢悠悠走到管家身边,伸了个懒腰微微俯身下去拍了拍管家的肩头,手还在肩膀上搭着呢,门外的保镖就忍不住冲了进来,看到顾煜珩玩味的眼神时才明白被耍了。“安先生有危险。”
管家趁保镖关门出去的瞬间给顾煜珩传递信息,低下头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顾煜珩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慢悠悠的走出去坐在凉亭里,看着摄像头满脸笑意,好像能透过网线看到对面的人似的。二楼的楼梯在外面,木质结构有点松散,安夏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吱嘎作响,正好就在顾煜珩头顶,一不注意好像就要踩在头上似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安先生还是不如你。”
顾煜珩轻轻叹了一声,好像是在感叹安夏的能力强悍,也好像是在讽刺这位一只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这么狠心。“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父亲不过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早早把手上的权利交给我多好,每天那么辛苦干嘛,现在在海边养老多舒服。”
安夏丝毫不觉得这样僭越,反而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莫名的骄傲,好像全世界都配不上她,好像她最厉害。顾煜珩端着茶杯晃了好久都没喝下去,眼眸微转冷笑一声,没良心的人怎么劝都没用,反正就是没有心,说再多又能怎样。“知道是我要收购你的公司,还想卖吗?我可以给你更高的价钱,也可能让你入股一家不会赔钱的公司,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顾煜珩,我会让你明白,跟我做生意比跟我那个老古董的父亲做生意好得多。”
顾煜珩觉得阿夏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个人不真实,忽远忽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过去的阿夏目的明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的阿夏,想要的东西似乎更多更疯狂。“我不想跟你们父女俩有任何交集,今天来也不是谈合作的,就是来告诉安先生一声,我不想卖了,这两天考察了一下公司的业务,觉得还挺不错,最起码在京城还能站得住脚,你这么着急收购我,也是想让你父亲手下的人服你吧。”
顾煜珩说着说着好像一直想不通的点突然想明白了,不就是这样嘛,挟持安先生得到的权利哪里能安稳,要是安先生想反抗,阿夏除了接受什么都做不了。阿夏被说出了小心思,恼羞成怒冲上去拽着顾煜珩的领子狠狠的说道:“那又咋么样,顾煜珩,真觉得我动不了你是不是,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权利有多大,在这里多待两天吧,我会让你慢慢见识你的公司变成我的掌中之物。”
在京城的阿夏才是真的阿夏,骄傲有底气,做什么都带着上位者的不屑一顾,她之所以敢这么疯狂的做这些事,说到底也是有把握。管家从里面出来,腿肚子发抖站不稳,年纪大了走几步路都心慌,看着安夏拽住顾煜珩的领子恶狠狠的嘴脸,生怕安夏做错什么事,想劝阻却又不敢开口。“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叔,如果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我可以送你去找我爸,你可以和我爸一起养老,绝对不会有任何麻烦,比现在好得多啊。”
安夏在看到管家失望的眼神时害怕了,松开手慢慢走到管家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被全世界否定了似的。管家摇摇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安夏,张张嘴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嘲一笑说道:“我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下人,有什么资格让你照顾啊,夏夏,答应叔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那么难过,我们夏夏最好看了。”
安夏无助的摇摇头慢慢后退,好像意识到再也不是年少时的样子了,明明小时候那么美好,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人啊,总是要长大的,你在一往无前的时候身边跟不上你的步伐的人就注定要被淘汰掉,安天呢,该不会你还想让你的妹妹跟你的过去一起消失吧。”
顾煜珩意识到安夏只是单纯的想要权利和报复所有人,并没有那么多感情纠葛,这样看来当初说什么因为蓝季才要报复白玲珑,可其实最大的对手应该是十七才对,这个女人的脑子不正常,思维方式过度偏激了些。“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从小到大我们就像镜子一样,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做什么都像是照镜子,甚至她受伤我都会跟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