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我这把刀还不是想砍就能砍,蓝季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掰折。”
十七握着蓝季的手想要按下去,可是嘴上说的厉害,手上却一点都不敢用力。蓝季看着十七眼里的笑控制不住的跑出来,点点头就把双手送了过去,动了动手腕在十七手里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我知道自己慢慢对你不过敏的时候其实有点开心,以为我的病好了,这么乱糟糟的一生好像能看得到一点点光了,但当我只对你不过敏的时候,又觉得生活本该如此,有起有落常常难过。”
蓝季并不是刻意表白,每个字都是单纯纯粹的吐露心声,并没有过分渲染当时的感情,只要慢慢的走下去,总有一天他能和十七共同正视内心。病房本来就安静,蓝季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更加让十七难过了,耷拉着脑袋微微蹙眉,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抬起头看着蓝季微笑。“我仍觉得必然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但是陪你走完这段路我还是想试试的,蓝季,或许我们遇到的时间节点不太对,有可能我们什么时候遇到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我想请你知道,谢谢你那么喜欢我,最后的这段路我想陪你走完。”
这些话不是十七可怜蓝季,更不是一时兴起,在蓝季住院的这几天,她已经听到了无数病危的字眼,可每次蓝季都能被救回来。可是刚才医生的话让十七顿时醒悟,并不是蓝季的身体顽强,而是病情一直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蓝季在努力假装,或许此刻他其实难受的不行。蓝季没听懂十七的意思,眨巴着眼睛满脸迷惑、这几句话算是把他绕迷糊了。“我陪你回京城吧,最后这几年我陪你。”
十七撇撇嘴傻笑,握着蓝季的手尽可能的表现出来自愿,可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出于愧疚,就是因为可怜。蓝季是因为她来到这里,虽然可以随时走,但这种压力背负在身上就很沉重,再加上蓝季口口声声的喜欢,好像她不喜欢蓝季本来就不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那份感情。兴许十七想的太多太复杂了,蓝季也不太懂这是什么脑回路,愣了半天努力理解十七的意思,在一瞬间灵光乍现懂了,惊喜和难言的激动让他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想要坐起床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是药的副作用,蓝季最近几天大概没有办法离开床和轮椅,腰以上可以正常运行,其他地方基本上等于瘫痪。十七承担起了蓝季的一切需要做的事情,买完两个人回京城的机票,顺手发了个信息给白玲珑,只有短短的一句回去了,连一个语气助词都不舍得加。白玲珑收到信息还以为十七回京城了,可一连过了七八天才发现蓝季也不在,四处打听却发现两个人的工作早就交给别人,住处更是直接盖上了防尘布。“月月,他们好像一起回京城了。”
白玲珑坐在唐雪月对面略有点恍惚,好像这两个人一起走不对,不在一起也不对。“嗯,前两天无的同事告诉我两个人登记结婚了。”
唐雪月低头看着文件,发丝盖住了面部表情,声音也淡淡的不起波澜,可是浑身透露的哪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要告诉所有人,她不开心。“怎么这么突然,结婚也不告诉我们。”
白玲珑小小惊讶了一下,手撑着下巴想从两个人身上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搜刮了半天,还是什么不对都没有。唐雪月抬起头有了点表情,合上电脑看着白玲珑严肃的说道:“我们去看看他们吧,算是新婚贺喜,我总觉得十七会一时冲动,但是蓝季不会,有点怀疑是蓝季骗了十七。”
白玲珑能听出来唐雪月已经很努力的措辞,让这段话听起来正常一点,可是话里话外都恨不得控诉蓝季的罪状,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能找出来的错。“别折腾了,我看你就是太紧张,总觉得十七是个小孩子,但我告诉你,这件事一定是十七深思熟虑之后的事,她不喜欢蓝季却还结婚,倒真的是我不能理解的。”
白玲珑原本还是支持十七,可是越想越不对劲,十七怎么可能是因为喜欢蓝季所以结婚,唯一的解释就是愧疚或者被胁迫。“是吧,那我们去看看他们吧,那么远十七一个人怎么办啊。”
唐雪月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势汹汹好像要把蓝季手撕了,穿上衣服拿起包就往外走。被拽走好几步的白玲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就已经被带到了机场,唐雪月绝对是有备而来,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就去买票,时间卡的刚刚好,一个小时后正好有一趟航班。两个人坐在候机室里看着窗外时不时起飞落下的飞机走神,白玲珑越想越觉得她、唐雪月和唐仙儿还有十七很像,四个人好像都是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还是什么计划考虑都不做,直接一股脑扎进去的那种。如果没有遇到了每一个很好的人,这样的行为只会让自身受到伤害,白玲珑沉思了好久,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或许我们不打搅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祝福,没有告诉我们就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吧么,他们自然是有他们的方式相处,我们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白玲珑慢悠悠的阐述内心的想法,却不经意间触动了唐雪月的敏感神经,突然把头埋进膝盖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想打搅他们,可是我不想看着十七把感情当成游戏,她怎么可以随便就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这样也是在惩罚我吧。”
唐雪月的心情白玲珑没办法懂,她只能默默陪伴送上一张纸巾,轻轻拍两下背安慰,她依旧坚信十七不会那么傻,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