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她会因为失去的那个孩子而常常做梦哭醒,自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她就再没有梦到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叫她娘亲,定是他私下里问过幻影。“崔太医若是没有皇上的命令,怎会去看她。”
“孩子终究是我皇家的血脉,我是想她将孩子生下来,即便她死了,起码能给十弟留下一个血脉,袁霓裳她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十弟生下一男半女。”
她眉头微皱。“袁霓裳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官,她嫁给十弟我当然要细细的调查她,虽是医官却不能医自己,她有很严重的心病,这辈子都无法为十弟生儿育女。”
“皇上还是那么工于心计,那皇上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无法为皇上生儿育女,皇上是否也会让其她的女人为你生孩子。”
他想也没想的道:“不会,我的孩子只能是凝儿所出,如若不是我宁愿不要,等我和凝儿都老了,我便将皇位传过十弟的孩子,我带着凝儿去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望着他眼中无比的认真,刚刚所有的怒意也都消了,可一想到他刚刚让自己那般的生气,她就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凝儿过来,不要站在那里太危险,我们慢慢聊。”
她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只脚再次向后退。夜玄麒的心恍惚了一下,想也不想飞身搂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看着怀中女人嘴角勾起,他舒了一口气道:“凝儿觉得我有了你后,还会有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吗?凝儿就这么信不过我?”
她怎么会不信他,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若是再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有多深,那她就是一个没心的人,她只是生气,生气他竟然听到了殷落雪说的那一番话后,竟还会护着她。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个女同事说过的话,男人的话若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夜玄麒见她笑了,脸色却是沉了下来。见他还不高兴了,她伸手想要推开他,但他的手臂却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的搂着她。“谁让你护着她,你当着我的面护着另外一个女人,难道我就不能生气吗?”
她眉眼微调的看着他道。夜玄麒顿时明白,原来她刚刚都是在故意吓他,“凝儿刚刚是故意吓我的。”
见她没有否认,妖孽般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凝儿可知道吓我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还没惩罚你,你反而要惩罚我,这是何道理?”
她用力的挣脱开他手臂,向后退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他眉头微皱,向她走近,伸手就要再次拉她入怀,他向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端语凝见他眉头锁得更紧,她嘴角微微扬起,“皇上既然早就知道袁霓裳无法为皇家开枝散叶还会让十王爷娶她?”
“我是为了想要断了他对殷落雪的执念。”
“难道皇上不知道想要断了他执念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
夜玄麒的脸色微沉,“凝儿,休要说这样的话来气我。”
他突然移动她的身前,手臂搂过她的腰身,飞身带她离开山顶。两人回到凤凝宫,夜玄麒才放开她,雁栖见她和皇上一起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见皇上手一挥,她连忙退了下去。他见端语凝的脸色并不好,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凝儿还在因为她说的话生气吗?”
端语凝淡然的双眸看向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她说的话。”
妖孽般的面容不再紧绷,稍稍的缓和一些。“崔太医说她得了怪病,皇上已经知道了吧。”
“凝儿刚刚看过她,真的是这样吗?”
“皇上这么关心她。”
她的目光冷冷的。夜玄麒脸色又沉了一些,“凝儿……”她不在逗他,淡淡的道:“想要留下她腹中的孩子,她就会死,两个只能选其一……”她停顿了一下想了又想又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需要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作为药引,不过这种药草这世间恐怕很难能够寻到。”
……一天一夜后,夜锦西才回到王府,一身疲惫的他,面容十分的憔悴,双眼中都是红红的血丝,想到殷落雪非常坚定的要留下孩子的神情,他真的觉得她是疯了,用自己的命来赌上一切,就没有想过若是自己赌输了她会死……袁霓裳听府中的奴婢说王爷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客房中,心情好像并不好,她犹豫了很久还是煮了参茶去了客房。推开客房的门,一阵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冷得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屋内一片黑暗,她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下黑暗才走了进去。“本王不是让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本王吗?出去。”
他双手负在伸手站在敞开的窗棂前,任由寒风将他整个身子都冻僵。见来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将一个茶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他拿起茶杯用力的摔在地上,“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茶杯摔在地上,热水都溅到她的手背上,蹦起的碎片也将她的手背和手指划伤,她痛得倒吸了口气,连忙将手背在身后。夜锦西这才看清他身后的人是袁霓裳,“怎么是你。”
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再看向她背在身后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他伸手想要拉她的手,她却连忙向后推开一步。“我没事,我现在就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
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身影,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也走出了客房。袁霓裳回到屋内,拿出药箱将被划伤的手背和手指用棉签一点点的将血渍擦去,她知道夜锦西心里不好受,因为另一个女人他心里难受,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心里真正爱的女人只有殷落雪吗?眼眶微红,握着棉签的手用力的按住不断流血的手背,痛得她倒吸了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双修长温暖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棉签,她脸上的泪水顿时止住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