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语凝身上的新伤加旧伤,早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见他们再次动手,她只能靠在夜明玉的怀中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枫儿,还不住手。”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薄重枫停下手,“爹爹,你怎么来了?”
“我如不来,你想要干嘛?”
“孩儿只是想与皇上切磋一下武功。”
“枫儿,够了,爹爹说的话,你怎么还不明白,他是皇上,那个女人是她的妃子,这世上能给她幸福的人只有皇上,你放下吧,不要如此执着。”
“爹爹,就因为他是皇上吗?爹爹才会让孩儿放弃吗?”
他一手紧握着剑,手背青筋暴露。“枫儿,爹爹本不想告诉你的,当年咱们傅家的先祖就是被皇上的祖父透风报信,并暗中派人送出了京城才会捡回一条命,皇家是欠我们傅家一个公道,但是皇上不欠我们什么。”
薄重枫不敢置信的看着爹爹。“爹爹一直教导你大丈夫要恩怨分明,不可做个忘恩负义的人,皇上刚刚与你比试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真乃是光明磊落之人,你不可再不敬,不然爹爹绝不轻饶!”
爹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巨石一般砸在他的心上,恩怨分明,忘恩负义,光明磊落,三句话让他呵呵的笑出声来,顿是口中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夜玄麒走向端语凝将她抱在怀中,她是真的累了,靠在他的怀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她一味的护着薄大哥,只会换来夜玄麒杀意,一切都因她而起,那就让她来结束这一切吧。见她如乖巧的靠在他的怀中,他冷厉的双眸中露出温柔的目光。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薄家父子,“傅家一门将才,是先祖不识良将,让傅家后人心凉,朕是一个惜才之人,如果薄公子想为傅家正名,可以随时来京城找朕,朕会让你傅家一门的忠心让世人都知,让傅家的先祖的在天之灵的得到告慰。”
薄老爷不敢置信的看着年轻的帝王,平静的心湖像是落了一块石子,却是激起千层浪,近百来年傅家背负耻辱终于能卸下来了,傅家的列祖列宗终于可以安歇了。夜玄麒知道他的话,薄老爷必定不会拒绝,而若是傅家真的可以助他,何愁蛮夷国的战事一直焦灼着,何愁兵权不会被他一点点的从太皇太后手中夺回。“薄重枫,你可要想清楚了。”
夜明玉看向他薄重枫,见他的目光依旧痴缠在嫂嫂的身上,眼中带着笑意,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心在滴血,她的心也跟着一痛。回到客栈,将她放在榻上,伸手解开她手臂上绷着的布条,其他男人的东西在她的身上,他都觉得碍眼。“皇上还真是英明,这么快就想到要利用薄重枫,壮大自己势力,如果他选择入朝为官,皇上将百年前傅家一门忠烈的事情昭告于天下,既能让傅家一门对皇上忠心耿耿,又能树立皇上在百姓心目中贤君的地位,让百姓更加的拥戴皇上,从古至今,从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是深知这个道理的。”
他认真的听着她的话,不得不说,她的凝儿真的是将很多事情都看得非常的透彻,他的心思她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果凝儿是个男人,他们或许会是成为知己,或是成为敌人,不过他很庆幸她是女人,而且是他的女人,刚刚她下意识为他挡住暗器,就足以证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她是在乎他的,这让他欣喜若狂。“凝儿刚刚为何要救朕?”
她眉头紧皱,怔怔的看着坐在她榻边上的男人,她明明是在和他说他的那些小心思,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他说的话,气愤的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他。刚闭上眼,就感觉到她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手臂伸出紧搂着她的腰身,她的身子连忙向里挪动,却是牵动胸口上的伤,痛得她倒吸了口气。“不要乱动,好好睡觉,明日我们就回京。”
“皇上为何要睡在这里?”
“为何不能睡在这里,这是朕的房间,你是朕的妃子,朕睡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她气得脸色微红,“臣妾受伤了,不便和皇上睡在一张榻上。”
他的手臂却更加搂紧了她,“朕知道,就因为凝儿受伤了,朕更要留在凝儿的身边,不是吗?”
她垂下眼帘,许久后才开口道:“皇上难道不觉得臣妾这副鬼样子很吓人吗?”
黑暗中他看着她脸上狰狞的伤痕,这里每一道伤疤都是因为他所受,他不觉她的样子吓人,他只会看着她的脸时,心里阵阵的发痛。端语凝见他什么都没说,心里大概猜到其实他心里还是很介意的,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再说,既然介意为何不放了自己,难道就因为他是皇上,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能离开他。次日一早,两辆马车从客栈出发,她同夜玄麒一辆,夜锦西和夜明玉一辆,裴恒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还未出城门,裴恒勒紧马缰,后面的马车也都停了下来,他掉头到夜玄麒的马车旁,“皇上,他来了。”
一旁的帘子被掀开,他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男人,嘴角微扬,“走吧。”
她也猜到薄重枫一定会答应夜玄麒,但却没想到他会跟着他们一起回京。出了城门,禁军统领沈烨带着人已等在外面,沈烨带着的人并不算多,全部都乔装成普通人,但马车的四周,应该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有人可以靠近车队一步。当初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就是兵分两路,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回京了,想必那一路装作他们的人马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她偷偷的看了眼坐在一侧闭目养神的男人,想到要再次回到皇宫,她的心里却是有种上刑场的感觉。一路上,他一直紧闭着双眼,没开口同她说过一句话,她脸上还带着面纱那,他不至于一直不睁开眼吧,既然这么不想看到她,为何还要和她乘坐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