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的将沾上血渍的外袍脱下来,用衣服将手擦干净,再将外袍扔到马车外,一点点的靠近她,“凝弟,是我,我是薄大哥,你放下手看看我,我不是那个伤害你的人。”
端语凝一直不肯松开抠住脸的双手,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让他心疼,他能想象到她被伤害时,承受着怎么样的痛楚,他不该就那么轻易的放走他们兄妹两人。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碰触着她的手背,见她没有很大的排斥,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的,一点点的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望着她脸上被刀划得交错的伤痕,他的心更加的痛,握着她的手腕也更加的紧。“凝弟,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薄大哥答应过你,会让你的脸恢复如初,薄大哥说到做到,你承受的痛楚,薄大哥也答应你会让那个伤害你的人承受比你多十倍百倍的痛楚,薄大哥就只希望你能从阴影中走出来,不要深陷其中,不要折磨自己,伤害自己好吗?”
她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满是伤痕的脸微微抬起,漆黑的双眸看着他,“薄大哥,我很痛,真的很痛,可是我不能求饶,绝不能求饶,我不能让她得意,可是我痛,刀子划开肉的声音让我觉得痛……”“薄大哥知道,知道……”他再也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怀中的女人让他疼到骨子里,让他想要一辈子保护她。她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眼眶微红,但却是一滴眼泪都未掉下来,刚刚不清醒的双眸一下子就变得澄清了,感觉自己刚刚像是做了一个梦,可她差一点就无法从这个梦中走出来,她的心里有一个结,有一个如同噩梦一般的死结,她好像随时都会掉进去被深深的困住,这一次是他将她拉了出来,那么下一次那,下一次她要怎么从如同噩梦一般的死结中解脱出来,她不能永远都只靠别人,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薄大哥,我没事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但却不属于她。他连忙放开她,退后一些,却又不忘拉着她坐在马车的长椅上,“大哥并无意冒犯,只是……”“我知道,薄大哥谢谢你,我刚刚好像是深陷一个噩梦中,如果不是你刚刚拉了我一下,我可能走不出那个梦境,薄大哥,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这人情欠多了我可还不起。”
她漆黑,明亮的双眸看向他。他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她是在暗示他,也是在拒绝他,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还不起就不用还,薄大哥对你好是心甘情愿的,并不需要任何的回报,你没事了我出去让秀秀上来,我们继续走,天黑前就能进入城中。”
他连忙走了出去。守在外面的三个人见他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秀秀你上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发,天黑前进入城中。”
慕辰见他说完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才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也连忙跟了上去,还从来未见过他将情绪挂在脸上,他们刚刚到底在马车里说了些什么?一路快马加鞭的进入碧霞城,天渐渐黑了下来,但城中的街上却依旧有很多人,热闹的景象虽不如京城,但却也是繁华似锦。马车一路向前,停在一座宅邸前,走下马车她看向身边的倪秀秀,“这里是……”“这是表哥的家,表哥家就住在碧霞城,语凝姐你不知道吗?”
她停下脚看向走过来的薄重枫,“薄大哥,我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不能住在你的府中,还是麻烦薄大哥将我送到客栈去。”
“薄大哥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要介意别人是如何看你,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而且我府上的人都很好,你相信薄大哥不会骗你的,走吧。”
她犹豫了一下,他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她不进去是不想她这副鬼样子让他被人指指点点,在背后说闲话,而倪秀秀一路上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也并没有因为薄重枫带她回府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女孩子是太单纯了吗?难道都不会介意他的未婚夫对另一个女人好的吗?“少爷,你回来,老爷和夫人让你现在就去前厅。”
福伯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好,我知道,福伯你先将这位小姐安排住进云锦苑。”
福伯一听迟疑了一下,连忙道:“是,这就去为小姐安排。”
薄重枫走到端语凝的身前,“你先休息,有还什么需要就和福伯说。”
她点了点头,“好。”
福伯不敢直视脸上带着面纱的小姐,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少爷让她住进云锦苑,那可是少爷和未来的少夫人要住的地方,难道这位小姐就是未来的少夫人,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少爷和表小姐刚刚解除了婚姻,少爷就带这位小姐回府不知道老爷和夫人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福伯你发什么呆。”
福伯一听连忙道:“表小姐的慕公子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奴才现在就带你们去。”
“不用了福伯你去忙别的吧,这里我们都熟,我带语凝姐去云锦苑就好。”
……薄重枫走进前厅,主位上的两个中年男女见他走进来,男人则是一脸的严肃,女的则是一脸慈爱的笑意看着他。“枫儿回来了。”
“爹爹,娘亲。”
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见到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严肃的脸也稍稍放柔了一些,“爹爹看你信上说要取月灵宫的焕颜丹,你要它做什么?”
“爹爹,儿子是想要救人。”
“是你今日带回府中的那位小姐吗?”
薄夫人一听,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的儿子好像是开窍了,她之前真的以为他和秀秀解决婚约后,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成家。“是,就是她,她被双飞燕毁了脸,儿子要帮她恢复容貌,还请爹爹,娘亲帮帮儿子,这位小姐对儿子非常的重要。”
他说完掀开衣摆跪在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