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路为清河路,也称之为南路,也是两万人,总兵官是李如柏,由清河出鸦鹘关,从南面包围赫图阿拉;第三路为开原路,也就是北路,总兵是马林,也是两万人,还有贼酋死敌,也是满人之一的叶赫部两千兵马协助,从开原出发,经三岔口,从北面进逼赫图阿拉;第四路是东路,宽甸路,总兵刘綎,也是两万人,从宽甸出发,在富察与朝鲜一万三千人会合,从东面挺近赫图阿拉。四路大军,从四面包围赫图阿拉,力求毕其功于一役。”
高文贵看着地图,不解的问道:“这样的部署没有错啊,就算有一路遭到埋伏,那也是两万人的明军,建虏消灭了一路之后,其他的三路也能在赫图阿拉城下会师,只要围住贼穴,便可一战成功。怎么会全军覆没呢?”
陈永华道:“高将军,建虏酋长努尔哈赤的方略是: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将我大明的人马杀了个全军覆没。”
李友道:“陈大人,那你说说,这个努尔哈赤是如何击败明军的?”
陈永华道:“杨镐下令,四路大军于二月二十一日出师,但是从十六日开始便天降大雪,行军困难,只能延期,在此期间,朝廷几次传令催其发兵,最后杨镐在二十五日的时候下令人马出发。”
李定国喃喃道:“出师不利啊。”
陈永华接着道:“可是就是因为一再延期,明军从征调到出发,所有的详情已然被建虏探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从出动开始,其实我大明就已经败了。努尔哈赤利用四路大军虽然气势汹汹,却难以相互协调配合的弱点,集中八旗中的六旗人马,由努尔哈赤亲自指挥,在萨尔浒山,一战就歼灭了四路明军中的主力。然后迅速的转移人马,乘着其他三路明军还不知道西路军被歼灭的消息,又一战歼灭了北面的明军。直到这个时候,其他两路明军还不知道西路和北路的友军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
高文贵摇着头道:“这怎么可能呢?两路明军都被消灭了,其他链路还浑然不知?”
陈永华道:“高将军问得正是。以卑职推测原因有二。”
李友问道:“那两个原因。”
“第一,”陈永华伸出一根手指道:“明军仗着兵多将广,不将建虏放在眼里。此乃骄兵也;第二,建酋努尔哈赤既善于用兵,他在歼灭了西路明军之后,没有先打南路的明军,而是先打北路的明军,因为南路明军与东路明军靠得颇近,唯恐打草惊蛇,而北路明军相对比较孤立,所以先打北路。打了北路之后,建虏主力又马不停蹄的向东,歼灭了东路的明军和朝鲜军之后,南路明军才知道其他三路都已经全军覆没了,急忙西撤,退回了沈阳。在不到七天的时日内,建虏歼灭了六七万的明军主力,辽东攻守之势就此异形了。”
李定国道:“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我献上的经略辽东的方略和这个杨镐的有几分相似,并且我军还没有叶赫部与朝鲜军相助,所以陛下驳回了我的方略。看来要彻底的剿灭建虏,确实需得从长计议啊。”
接着,李定国微笑着对陈永华道:“陈大人今年多大了?”
陈永华没有想到李定国会突然问自己的年纪,显得有些腼腆,与方才讲述萨尔浒之战时的侃侃而谈判若两人,答道:“回禀晋王殿下,卑职二十三。”
李定国道:“我给陛下去个奏折,你给我做个军师吧,帮助我完成我大明的最后一统,怎么样?”
陈永华道:“这……这得听陛下的。”
“当然听陛下。”
李定国道:“你先在沈阳待着,帮着我好好的谋划谋划经略辽东的事务,也正好休息几天,等我给陛下去了奏折,陛下降了圣旨,是要你回去,还是让你留在这儿再说,免得来回的奔波。怎么样啊?”
朱聿鐭并没有要求陈永华什么时候回去,同时他也想留下来,在战场上一展身手。古人虽然早熟,但再是早熟,只要是个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驰骋沙场,无往而不胜的梦。而读书人对这个梦就更浓烈了,他们心中的偶像是诸葛武侯,都梦想能够似诸葛武侯那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就在李定国开口要留他下来的时候,陈永华就已经动心了,只是文人的一大通病就是矜持,想要也不会轻易开口,还想对方挽留,最后是自己不得已留下的,所以陈永华道:“一切听凭陛下和殿下裁夺。”
辽东的冬天比关内要来得早些。从李定国进驻山海关那天起便开始下雪,只不过这雪下得不大。李定国进驻沈阳之后,这雪就大了,并且越来越大,而且是风雪交加。可是风雪越大,李定国越是要求各军加紧操练。这就是在让南方兵适应辽东严寒的气候。因为就算开春之后发动对建虏之战,但是这一战到底要打多久,谁也不好说,让南方兵适应辽东的气候,很有必要。另外李定国还开始招募新兵,并且只招辽东人。他这都是在为明年的大举经略辽东做的军事上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