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西班牙人也没有必要去帮助荷兰火中取栗而开罪明国。这样以来,荷兰人想报台湾之仇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当荷兰人知道了吴三桂之后,尤其是知道了吴三桂又攻打明国云南省的的时候,立刻看到了报复明国的希望,甚至是看见了要挟明国将台湾还给他们的希望。于是荷兰人派出了使者前往木邦,求见吴三桂。木邦原本是大明领土,全称为木邦宣慰司。嘉靖十年,也就是公元一五三一年,缅甸东吁王朝建立,逐步统一缅甸,并不断进攻明朝所属的土司。由于明朝晚期的政治腐败。木邦土官罕拔向明朝报请袭职,云南官吏勒索罕拔,拒不发给承袭状纸,罕拔一怒之下,就反叛明朝,投向东吁。民谚有云:“官府爱惜一张纸,丢失地方二千里。”
到了嘉靖末年,缅甸吞并了八百、老挝和车里三个宣慰司。万历三年初(公元一五七五年),缅军又攻占了木邦宣慰司。后来明军一度收复。 到了万历三十四年(公元一六零六年),缅军以三十万大军进攻木邦,明军救兵不至,木邦就此沦陷。八九月正是木邦酷热难耐的时候,吴三桂的平西王府是以木邦一户大地主的府邸充作。这座地主的府邸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溪流纵横的峰峦间,那修建得是相当的蔚为壮观。吴三桂、刘玄初、方光琛、夏国相正在一座临近一道瀑布的小亭之中商议着攻打云南府的具体计划。这道瀑布并不宏大,只是犹如一匹湛蓝色的长布,从小亭对面绝壁穿空直下,飞珠溅玉,隐隐轰鸣,分外壮美,也让坐在亭中之人觉得分外的凉爽。这便是吴三桂选择在这里会议的原因所在。说来也怪,刘玄初进了木邦之后,身体忽然康健了不少,也不咳嗽了,每日里坐着木轮小车,能够时时出入,时时和吴三桂计议军机,这让吴三桂倍感欣慰。刘玄初道:“主公,属下还是觉得不要忙于进攻云南。”
因为瀑布声微微有些响,吴三桂问道:“先生说什么?”
刘玄初提高了声量:“主公,属下还是觉得不要忙于进攻云南。”
吴三桂道:“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兄弟们都是北方人,都思恋故土,如果现在不攻一攻云南,只怕,哎——只怕军心会散啊!”
方光琛道:“王爷所言甚是。再则这木邦、锡波,不过是一洼之水,如何养得活王爷这条真龙?”
夏国相也道:“玄机先生,在下也觉得现在是进军云南的大好机会。伪明贼军现在应该已经拿下了北京,正在攻打辽东。辽东乃是大清龙兴之地,朝廷定会全力征讨贼军,贼军也定会全力向被,云南空虚,正是我军北进的机会啊。”
刘玄初道:“主公,方先生,夏将军,你们说得可能都没有错,但是你们独独就没有想过缅甸王在想什么?我军现在总兵力只有三万人,北进的人马少了,无济于事;北进的人马多了,如果缅甸王来攻打锡波、木邦,咱们如何应对?须知,缅甸王可是将我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
方光琛皱眉道:“难道我们就在这缅北一带坐以待毙吗?”
吴三桂问道:“那先生以为我军该如何时好?”
刘玄初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先横扫缅北,要杀得缅甸王想起主公就心惊胆跳,然后再操练十万精兵,方可北上。”
“十万精兵?”
方光琛冷然一笑:“谈何容易?”
刘玄初道:“就算不容易,也需得循序渐进。当年魏武帝曹操准备攻打徐州以报父仇,东取徐州,荀彧对魏武言道:”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吕布乘虚寇之,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归乎?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是弃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熟思之。如今这缅北便是主公的河、济,均田免赋,百姓无不归心悦服。如果失了缅北,主公安所归乎?”
不得不说刘玄初好口才,引经据典,一番话不仅说得吴三桂无言相对,就是方光琛、夏国相也无法反驳。良久过后,方光琛问刘玄初道:“如果不向北进军,如何稳固军心?”
刘玄初微笑道:“我军有四千心腹兄弟,主公何不要缅甸王进献八千宫女,并且对所有兄弟言明,这八千宫女就是给他们做妻妾的,无论是何官职,每人一妻一妾。兵士们有了家,自然就不会散心了。”
方光琛道:“这么多的宫女,只怕他缅甸王也没有啊!”
夏国相已经知道刘玄初的意思了,喃喃道:“如果他没有,那我军就正好席卷缅北,对兄弟们说明,打得越狠,妻妾得得越快!”
吴三桂听了哈哈大笑:“先生妙计,在下钦佩。”
这是,一名戈什哈进来道:“王爷有一名红毛鬼求见。”
“红毛鬼?”
吴三桂一愣,道:“我不认识红毛鬼,让他滚蛋!”
那戈什哈道:“那红毛鬼说他是奉了东印度公司之命,来和王爷洽谈攻打伪明事宜的。”
吴三桂越听越糊涂,看了一眼刘玄初和方光琛。刘玄初道:“主公,还是见一见吧。咱们这是漂泊异乡,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