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和张鼐。袁宗第不认识金维新,就算认识,他对金维新这一号人,也没什么好感。当初李自成还在的时候,袁宗第就十分的厌恶牛金星和宋献策,觉得他们不过是江湖骗子而已。这或许是李自成在北伐的时候将袁宗第这样的猛将置于襄阳而不用的原因吧。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所以,当金维新和高文贵进了武昌之后,田见秀热情的招待金维新和高文贵,而袁宗第则理也没有理金维新一句。袁宗第和高文贵也是老相识了,他拍着高文贵的肩膀道:“老子还以为你老早就翘辫子了,没成想还是活得这么的好啊!”
高文贵笑道:“老袁,你这嘴巴咋还这么臭呢?你说你要是不死,老子怎么敢死啊?”
袁宗第和高文贵向来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开着诅咒对方的玩笑,谁也不忌讳,谁也不会恼火。袁宗第笑着问道:“说,这一回是啥风把你姓高的吹到武昌来了?”
高文贵道:“啥风?哈哈,想你老袁的风,我就来了。”
袁宗第笑道:“俺又不是个娘们,想俺做什么?狗日的,不说实话,快说快说,不说老子就捶你了!”
说着,袁宗第做起了要打的样子。高文贵道:“上一回我家大帅打长沙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是国勋领着人马来解围的,我家大帅这人你老袁也是知道的,有恩必报,所以就让我和金先生给你家的皇帝送四百两黄金来,聊表寸心。”
袁宗第挤了挤眼睛,笑道:“为了送四百两黄金,还用得着你老高跑这一趟吗?不老实,快说实话,快说实话!”
金维新笑道:“袁将军,在下与高将军此番前来,还受我家大帅所托,想与贵军联合抗击建虏。”
田见秀和袁宗第互看了一眼。田见秀问答:“宇宁想和我军如何联合啊?”
金维新道:“我家大帅有三个条件。”
袁宗第笑道:“找我军联合还有条件?哈哈,说来听听,都是些什么条件?”
金维新道:“第一,听调不听编;第二,我军依旧拥戴当今陛下为尊;第三,贵军不得和秦王殿下发生任何关系,包括联合抗虏在内。”
袁宗第道:“姓金的啊,别的不说,如果是我家陛下提出这三个条件,你家的大帅能答应吗?”
金维新和高文贵都无语相对。田见秀道:“金先生,还有老高,你们就在武昌住几天,我把你家大帅开的条件呈送南京,请陛下定夺。想来你们也知道,这种两家联军抗虏之事,得要陛下说了才能算的。”
金维新道:“那就烦劳田将军、袁将军了。”
三日后,朱聿鐭回复到了武昌。朱聿鐭的答复很简单。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可以答应,第二条则不行。拒绝第二条的原因朱聿鐭也回复得很详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朱由榔只要自去帝号,回归藩邸,不再过问国事,朱聿鐭可以明诏天下,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只要朱由榔没有篡逆之心,朱聿鐭可以恩养他颐养天年。另外,朱聿鐭还明示,如果李定国将军愿意联合,朱聿鐭以大明皇帝的名义,立刻册封李定国为晋王。如果李定国将军需要三思而行,明军可以让出武昌,供李定国将军驻兵。李定国将军需要明军什么时候让出武昌,明军就可以什么时候让出武昌。朱聿鐭对李定国开列的三个条件的答复已经让金维新和高文贵感觉到了朱聿鐭的心胸宽广。要是他们,顶多答应第一条。但是他们是做梦都想不到,朱聿鐭竟然会主动提出让出武昌城给李定国驻兵。一时间,倒让金维新和高文贵不知该怎么答复了。朱聿鐭为什么不答应第二条?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正统和名正言顺的问题。只要朱由榔进了南京,回归藩邸,那天下所有抗虏的力量都必须统一在朱聿鐭的麾下,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比如说孙可望。他之所以能在云贵站稳脚跟,那是因为他拥戴了朱由榔当永历皇帝。如果没有朱由榔,孙可望就是一个流寇。孙可望是流寇,李定国又是什么呢?再如果朱由榔去了南京,李定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听从朱聿鐭的调遣号令。不然就是自绝于天下!看上去朱聿鐭又是答应这条件,又是答应哪条件,并且还送城让地,其实只要收了朱由榔,那无论是对孙可望还是李定国,或者是在四川刘文秀而言,都是釜底抽薪。金维新当然看得出朱聿鐭的用意,他虽然是李定国的智囊,但他终究是明朝的官员,并且他也看得明白,当今天下,能复兴大明的只有朱聿鐭。孙可望?他连自己和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结义兄弟都容不下,这样的人能成大事吗?再者,就凭孙可望现在急吼吼的样儿,就算当了皇帝,也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于是他对田见秀和袁宗第道:“二位将军,绍武陛下的心胸,已然深深的折服了在下,但是对于绍武陛下的答复,在下也做不了主,需得请示我家大帅。”
田见秀道:“金先生,还有老高。从常德到武昌,路途虽然不远,但是山路崎岖,往来书信不便,你们看这样成不成,你们给宇宁去一封书信,让他领着人马来武昌。如果他明天到武昌,我和汉举就领着人马今天撤出武昌。宇宁到了武昌,给南京去书信,走长江水路,也就便利得多了。另外,我和汉举领兵就在九江,无论是来和宇宁为难,我们一个晚上就能到。二位看怎么样啊?”
金维新和高文贵听了田见秀的话,互看了一眼。金维新很想问田见秀,朱聿鐭平白无故的将武昌让给李定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会问,因为他知道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高文贵是个粗人,他问了:“玉峰哥,这么大个武昌城,你家陛下让给我家大帅,这是啥意思啊?”
“抗虏。”
田见秀毫不犹豫的道:“我家陛下不止一次说过,只要抗虏,那便是同袍兄弟。将武昌城让给宇宁,也为了让他抗虏有个据点,只望他不要辜负了陛下才好。”
高文贵对金维新道:“金先生,你就留在武昌,我一个人回常德,快去快回,怎么样啊?”
金维新道:“将军之意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