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让朱以海和朱以海的臣子们都倍感欣慰。朱聿鐭拉着朱以海的手道:“来,以海,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杨大人,这位是苏大人,这位是堵大人,这位是高将军,这位是田将军,这位是周大人,这位是曹大人,这位是吴大人。”
朱以海字巨川,号恒山,与平辈相交,则要称呼他的字号,但是朱聿鐭属于长辈,同时朱聿鐭也为了显得亲爱,就称呼他的名。朱聿鐭介绍完了随行的文武以后,朱以海也将自己的随员介绍给了朱聿鐭。“陛下,这位是兵部尚书张煌言;这位是荡胡伯阮进;这位是四川土司王朝先……”朱聿鐭问道:“咦,听闻你的麾下有两名张将军,这里怎么只有一位啊?”
朱以海一愣,不急说话,张煌言上前跪地道:“回禀陛下,还有一位富平将军张名振,如今率领水师替陛下守卫舟山,随时听后陛下的调遣。”
“哦,原来如此。”
朱聿鐭所有所思的问道:“以海呀,怎么没见你的家眷啊?”
朱以海看了一眼张煌言,回答道:“回禀陛下,海路艰难,所谓臣准备在京师一切都妥当之后,再将他们都接来。”
朱聿鐭看着朱以海,和颜悦色的道:“以海啊,听我的,不要有任何顾虑,赶紧将家人接来,来了南京,才是一切都安定。咦,对了——”朱聿鐭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以海啊,你是信不过我麾下的将士,怕他们守不住南京,还是信不过我,才不将家人都领着一起来啊?”
朱以海和他麾下的臣子们听了朱聿鐭的话都是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朱聿鐭竟然会单刀直入的说起这样敏感的问题,一时间让朱以海和他麾下的臣子们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但是,仅仅只是片刻,张煌言道:“陛下,任何一个人到了一个新的去处,都会心有顾忌,此乃人之常情也。再者,前番先帝不容鲁王殿下监国,双方有些龃龉,最为要紧的也是怕陛下心胸不宽,不忘前怨,容不得我家殿下。”
张煌言的话让朱以海和他麾下的臣僚们都觉得后脖子发凉。“苍水,你敢直话直说,这一回你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朱聿鐭冷冷一笑道:“不过,你想多了。”
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今年三十出头,中等身材,面色白皙,温文尔雅。朱聿鐭接着道:“鲁王无论什么时候回来,我朱聿鐭都会张开双臂欢迎他,我不仅会保留他的王珏,并且还会请他参与国事的商定。”
说到这里,朱聿鐭看了一眼朱以海等众人,笑着问道:“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张煌言道:“不敢,微臣信,但是只怕天下人不信。”
朱聿鐭道:“苍水先生,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信我朱聿鐭。只要鲁王不图谋做乱,我不仅要保他一世的太平,还要保他的子孙太平。以海太平了,那桂王回来的日子就不远了,咱们汉人上上下下,团结一心,驱逐建虏,光复大明的日子就不远了。”
朱聿鐭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也可以说将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让朱以海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言相对。在真话实话面前,任何假话谎话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当年在官渡之战前夕张绣第二次投降曹操的时候,曹操不就是拉着张绣的手说,是你张绣让我曹孟德的声誉著于天下。今天朱以海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说着,朱聿鐭拍了拍张煌言的肩膀,笑道:“难道我朱聿鐭连个曹孟德也不如吗?以海,不要多想了,你都到这里了,走,咱们手拉着手,一起进城吧!”
张煌言、阮进和王朝先互看了一眼,他们不得不承认,朱聿鐭的每一句话都急近功利,却又句句在理。朱聿鐭拉着朱以海的手,并肩从朝阳门进入了南京城。城门两侧,百姓夹道欢迎。文武臣僚,紧随朱聿鐭和朱以海的身后,鱼贯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