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军、第四军、第六军、第七军和第九军,就旅帅一级的将领就阵亡了三十多人,五个军战死总计三万多人,受伤四万多人,其中重伤一万多人。第九军的军帅李友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再领兵作战。朱聿鐭还能领得走的人马不到三万人,他必须给第九军留下足够自卫的人马,因为两万多伤员都在卢氏县城中养伤。高一功、堵胤锡,就是袁宗第、李过、张鼐、党守素,都劝朱聿鐭能让兄弟们多休息几天,也让兄弟复一复元气。朱聿鐭道:“我何尝不想让兄弟们休整好了再出发,但是,一旦多尔衮再调建虏来围攻,咱们还有能力打一仗吗?”
朱聿鐭的忧虑也正是暂代李友职务的党守素的忧虑,道:“陛下,您率领主力大军走了,如果多尔衮真的再来,我……微臣如何应对啊?”
朱聿鐭笑道:“小党,你放心,我只要带着主力走了,多尔衮可不稀罕你这穷乡僻壤,他不会到你这里来烦你的。我离开豫西,就是在帮你守住豫西。不过你还是要加紧防备,加紧扩充人马,要防备小股建虏。你这里有一两万伤兵,那都是久经沙场的,你要好好的看护他们,他们伤好了,你就成暴发户了。你麾下能战的兵马还有多少?”
党守素回答道:“五千多人。”
朱聿鐭道:“你要团结好王光泰和郝摇旗,让他们做你的南大门。苏长史——”苏淦黎道:“微臣在,如果王光泰和郝摇旗想和咱们联合,你就要他们答应咱们一个条件。”
“陛下放心,微臣知道。”
“你知道什么?”
“往他们的军中派驻长史。”
“聪明!”
朱聿鐭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要操之过急,他们不同意就不要勉强。先可以以联络官的名义派,然后再逐层逐级的派,一定一定不要急,要学会温水煮青蛙。”
苏淦黎道:“陛下放心,微臣遵旨。”
两天过后,全军离开熊耳山,往豫东出发。虽然明军的兵刃、马匹和粮食都增加了不少,但是四个军加起来两万多人,还不抵当初第七军一个军的人数,朱聿鐭将四个军整编成一个军,然后朱聿鐭自任军帅,四个军帅全部下去任师帅。原来他们各军的编制保留,多余的将官编成一个将官营,由马重禧出任营长。等返回了南京之后,各军恢复编制,再重新扩编。朱聿鐭为了让多尔衮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熊耳山,正在向豫东平原进军,他让康沛宁在许州城下,宣布蒋国柱的罪状,然后剥皮剜心,祭奠康沛宁的母亲和小姨。多尔衮就在许州城中,他在城头将清清楚楚的看见蒋国柱哀嚎惨叫被折磨致死的一幕,随即立刻意识到朱聿鐭极有可能乘胜攻打许州城。一旦许州城破,自己的下场可能比蒋国柱还要惨,当天晚上多尔衮便领着残兵败将撤离了许州,往开封而去。朱聿鐭现在哪里还有能力攻打许州?就在多尔衮撤离的第二天,许州城门被城中的百姓打开了,迎接大明王师入城。这样一来,朱聿鐭等于是捡了大便宜了。朱聿鐭让明军在全部在城外驻扎,然后用从多尔衮的中军帐中缴获的黄金白银在城中购买粮食。明军买粮,只向富户购买,并且是平买平卖。熊耳山一战,明军的损失虽然颇重,但是这是汉家儿郎第一次正面钢枪歼灭建虏的重兵集团,并且是由多尔衮亲自率领的重兵集团,中原人心大振。但是,就在朱聿鐭领兵进入许州的第二天,派出的游骑来报,开封、洛阳进驻了大量的建虏,甚至有一支蒙古骑兵,人数在七千人上下,开始向许州进发。朱聿鐭原本准备以许州为中心,攻占四周的州县,招募一些人马,诱惑在徐州的清军西进之后,然后从信阳南下,走平靖关、武胜关和黄土关进入湖北,再从湖北返回南京的。但是现在看来,招兵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施,并且必须迅速撤离,不然就有被清军围歼的危险。“你们现在各师都休整的怎么样?”
朱聿鐭将各师的师帅召集起来,单刀直入的问道:“有没有再打一仗的能力?”
堵胤锡原本以为朱聿鐭将大家召聚起来,是要筹划具体的撤退路线和安排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朱聿鐭竟然还要打一仗,这让他忧心忡忡的道:“陛下,我军现在全军上下两万多人,再打一仗,如果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朱聿鐭道:“仲缄,你的话我当然知道,再打一仗,如果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是如果就这样走了,那咱们就叫落荒而逃,那刚刚起来的民气立刻就泄了,这也会让中原的百姓觉得咱们大明新军,我这个绍武皇帝,不过如此。据游骑探报,虽然往许昌来的是一支蒙古骑兵,但是人数只有一万人左右,咱们只要指挥得当,一口气吃掉他们不成问题,而且,也只有吃掉他们,建虏就算再来追兵,也不敢分散行动,尤其不敢少量的人马分散行动,这对咱们是有利的。”
朱聿鐭故意在这里将蒙古骑兵的人数多报了三千,就是让全军上下做好歼灭一万人的准备,但是只收拾七千人。“堵大人,俺觉得陛下的话有道理,这伙蒙古鞑子伪明敢以万把人就孤军南下,不就是想在多尔衮的面前显摆显摆吗?他们敢显摆也是料定了咱们不敢打他们,好啊,你觉得不敢打,老子就打一个给你看看!”
袁宗第永远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张鼐道:“汉举叔的话有理。”
朱聿鐭问张鼐道:“你还有多少火铳手?多少虎蹲炮?”
张鼐道:“三千五百人,虎蹲炮十三门。”
“火铳火药够用吗?”
张鼐道:“火铳火药都有多的,就是人不够。”
“如果,我把你摆在正面,你有把握挡住蒙古骑兵的冲击吗?”
张鼐颇有信心的道:“陛下,我张鼐不爱说大话,但是以微臣现在的三千五百人,如果蒙古人敢正面冲,只微臣一个军……不,是一个师,消灭他们不在话下!”
高一功对堵胤锡道:“堵大人,小鼐子都夸了海口,那就干!娘的,两万多人被一万来人追着跑,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仲缄,你觉得呢?”
虽然都赞成打,但是朱聿鐭还是征求堵胤锡的意见。堵胤锡笑道:“既然大家伙都说打,那咱们就打,无论生死,我堵某人和大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