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工匠营、第三工匠营的工匠和工匠的家眷全部迁入了井冈山。徐一清也跟着去了井冈山,照顾病重的隆武帝;徐元珊则留下来照顾朱聿鐭的健康。这是龙映真要求的,不然她就不去井冈山。龙映真在去井冈山的时候,朱聿鐭授予了龙映真统筹协调指挥井冈山,包括吉安守军的全权。当然,朱聿鐭不可能一次将这么多人都撤走,因为这样做的话是要引起赣州恐慌的,这些人他都是在每天晚上的后半夜分批撤走的。就算是忠顺营的家眷都撤走了,但是无论是田见秀还是袁宗第都不明白朱聿鐭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更不用说高一功和李过了。一时间,在赣州的文武群臣之中议论纷纷,他们都希望朱聿鐭能够给他们一个解释。朱聿鐭当然要给他们一个解释,必须给他们一个解释,不然就有可能人心散乱,自动瓦解。这天晚饭过后,朱聿鐭将所有的主要武将和文臣召集在隆武帝的“寝宫”之中,将自己这样做得目的对他们做出解释。参加的人有田见秀、高一功、袁宗第、李过、杨廷麟、苏观生、堵胤锡、何楷、周应期、曹学佺和吴春枝。朱聿鐭下令,“寝宫”周围不许有人,就是侍奉茶水的人都不能有,整个“寝宫”之中只有包括朱聿鐭在内的十二个人。朱聿鐭道:“最近这段时间我突然将陛下和我的王妃还有一些家眷都悄悄,你们可能都在揣测,我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呀?”
说到这里,朱聿鐭扫视了一番众人后,毫不掩饰的道:“我准备撤离赣州。”
这话一出,除了堵胤锡以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朱聿鐭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私下里说。”
曹学佺问道:“殿下,前番你不是说要金部堂坚守南昌,你还给他派去了援兵吗?怎么……怎么突然又要放弃赣州呢?这赣州都放弃了,那……那南昌还如何保守?”
朱聿鐭又看了看众人道:“曹大人问的话,也是大家都想问的吧。”
“正是!”
袁宗第看着朱聿鐭道:“这些城池都是兄弟们用血用命换来的,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朱聿鐭道:“我之所以选择放弃赣州,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报。”
田见秀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军报?”
朱聿鐭道:“朱由榔叛卖祖宗,勾结建虏,准备配合建虏,前后夹击我们。”
朱聿鐭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接着,朱聿鐭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纸上面全部都是满文。朱聿鐭道:“这是建酋多尔衮给朱由榔的书信,多尔衮要求朱由榔派何腾蛟和丁魁楚的人马夹击赣州。”
何楷是认识满文的,他书信接过来看,上面果然写的是这些,并且告诉众人,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这不是多尔衮给朱由榔的第一封书信,而是两人已经通过书信协商了不知多少回了。朱聿鐭不是神仙,历史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不可能未卜先知,并且他也没有截获过多尔衮给朱由榔的,或者是朱由榔给偶尔滚的书信,他更不可能知道数千里之外范文程向多尔衮献的计策,那他这封书信是从哪里来的呢?这封书信是朱聿鐭想当然编的。而帮他编写这封书信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何楷!何楷为什么愿意给朱聿鐭编写这封书信,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何楷编了。或许是何楷不敢不给朱聿鐭编,首先朱聿鐭对将自己和堵胤锡商量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说服一群人总比说服一个人要简单。既然何楷知道了朱聿鐭的秘密,那么摆在何楷的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写信,并且将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要么不写。不写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只要朱聿鐭反咬一口,说他是建虏派来惑乱军心的探子,倒霉的将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一家人。何楷不傻,他知道自己写了这封书信之后,自己就是朱聿鐭的心腹。何去何从,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吴春枝愤愤道:“可恶!可恶!”
周应期问道:“殿下,这封书信从何而来?”
朱聿鐭道:“绝密渠道!”
李过叫道:“他们联合也不怕!何腾蛟的人马就只有郝摇旗、牛万才、王进才有点战斗力,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不用怕他们!”
袁宗第道:“补之说得对,俺们不怕他们!”
田见秀皱眉沉吟道:“怕归不怕,但是不能硬拼啊,拼光了咱们可就完了!”
高一功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道:“唐王,今天晚上在下便将高皇后撤走。”
朱聿鐭道:“不急不急,我已经在井冈山上,乃至整个罗霄山脉都给大家安排了安营寨扎的地方,就是整个赣州的人撤去也容得下。”
曹学佺问道:“殿下,如果咱们撤入了井冈山,建虏还是要来征讨我们怎么办?”
堵胤锡道:“曹大人放心,建虏决然不可能和朱由榔平分天下,只要咱们暂避建虏的锋芒,建虏只要占了整个江西,建虏一定会撕毁和朱由榔的协定,只要他们两家打起来,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杨廷麟道:“殿下,就算要撤,咱们也不能就这样撤,咱们必须给建虏一点厉害瞧瞧,也让天下人都能看清楚朱由榔的嘴脸!”
苏观生一直不说话,因为他太熟悉这位唐王了,这件事决然没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