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福州城的西门刚刚打开,施琅等四人便抬着轿子,在徐元珊的陪同下一起出了福州城。城门口有人问的时候,徐元珊上前说两句,守门的兵士大多也都认识徐元珊,很自然的也就放行。出城三十里,朱聿鐭从轿子上面下来,首先向徐元珊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徐元珊道:“殿下无需多礼,只望殿下能拯救大明,光复我汉家的江山。”
朱聿鐭一愣,笑道:“看来姑娘知道得很多啊。”
徐元珊道:“殿下,您忘了小女子是做什么的吗?”
“你是一名女神医。”
“神医不敢当,但是平虏侯府邸的女眷们大多都寻小女子诊过病,对于天下的局势小女子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小女子只望殿下此去一帆风顺,我大明男儿不能留那金钱鼠尾巴。”
此时此刻朱聿鐭对徐元珊彻底的刮目相看了,问道:“我如果走了,你回去了如何向郑芝龙交代?”
“交代什么?”
徐元珊调皮的眯着一只眼睛,一脸萌态的道:“你是王爷,还有四个护卫,我们是小老百姓,您要去哪里,我们拦得住吗?”
朱聿鐭呵呵笑道:“对对对,本王要走,你们如何拦得住!”
顿了顿,朱聿鐭从事先准备好的行礼中取出一锭元宝递给徐元珊又道:“聊表心意,还望不要嫌少,如果福州呆不住了,就来赣州寻我。”
徐元珊温情脉脉微笑着道:“多谢殿下,但是这银子就不需要了。”
随即又道:“殿下,那小女子就先行告退,祝殿下一路平安,早日光复大明河山。”
朱聿鐭也没有纠结,将银子收回,拱手道:“不送。”
待徐元珊走后,朱聿鐭又对施琅、文岑纲、鞠仁龙和农开蒙四人道:“四位好汉,实不相瞒,我这一回是奉了圣旨准备去赣州的,准备在赣州号召各路人马入京勤王,并且陛下给我下了十五道诏书,我可以任命十五位总兵以下的军官,此去前路艰险,如果你们愿意同去便同去,不愿意同去,现在返回也还来得及。”
施琅拱手慨然道:“殿下,我们兄弟四人愿意跟随殿下,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回头!”
朱聿鐭笑着问道:“你们真的不反悔?”
施琅、文岑纲、鞠仁龙和农开蒙一起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齐道:“绝不反悔!”
朱聿鐭道:“好,那咱们走吧。另外,一路之上你们不要称呼我为殿下,只称呼一声东家便好。”
四人齐道:“遵命!”
施琅等四人将轿子扔在路旁,然后跟着朱聿鐭径直往西。又走不多远便和提前一天出城,牵着两匹马在路边等候的苏观生相遇。苏观生一见到朱聿鐭便道:“请唐王殿下上马。”
朱聿鐭道:“六个人,两匹马,怎么上马?都不要上马,牵着马走,走累的就上马休息,人休马不休,最迟也就是今天晚上,郑芝龙就应当知道我已经逃出了福州城,他一定会派人追来的,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施琅等人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派了一个大学士在这里等候,看来这一回是要做一番大事业了。四人互看了一眼,信心越发的足了。此时已经是春末夏初,南方的天气暖和得又早,群山之间无不不洋溢着生生不息的气息。走了整整一天的朱聿鐭等人都已经十分疲惫了。苏观生的年纪最大,越发的是走得吃力,道:“殿下……”“我说了,不要称呼我做殿下!”
朱聿鐭抹去脸上的汗水道。苏观生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东家,要不……要不在这里休息一夜再走吧。”
朱聿鐭前世是特种兵出身,走这么点路,对他不算什么,对施琅等人也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只在书斋里面做文章的苏观生,那就确实有些吃力了。朱聿鐭断然道:“不行,苏先生,你上马,我给你牵着马,我们继续赶路。”
苏观生一听说朱聿鐭要给自己牵马,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下官如何能让殿下牵马?”
朱聿鐭在此强调:“这里没有下官,也没有殿下,只有伙计、先生和东家。”
施琅道:“东家,要不你和先生都上马,小的们给你们牵马。”
“不行。”
朱聿鐭将手中的马鞭一挥道:“将来我们兄弟一起重建了大明铁军,第一条军纪就是要官兵平等,从今天开始就平等,苏先生是文人他可以骑马,咱们兄弟五个,就算要骑马也当有年纪最小有的农开蒙骑,你施琅给他牵马,我给苏先生牵马,然后咱们五个人再依次的换着骑,让每个人都有充足的体力赶路。”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自认为饱读诗书的苏观生都没有听过啥叫“官兵平等”,别说听了,就是想也没有想过,不过今天,此时此刻,他们对朱聿鐭是由衷的钦佩,尤其是施琅等四人:都说唐王殿下是个纨绔子弟?我施琅(文岑纲、鞠仁龙和农开蒙)看不是,有朝一日如果唐王殿下继承了帝位,这分明就是一位可以光复我大明河山的明君圣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