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还没学进门,所以现在才是满头雾水!”
说到这,张三顿了顿,仔细在周围观测一遍,确定无隔墙之耳后,这才继续说道:“在王爷手下做事,和在其他人手下做事不同!其他人手下做事,只需要听命令去送死就行了,但在王爷手下做事,需要多想多做!但凡能长期在王爷身边,学上一招半式,就不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
“而且在王爷手下,最需要的就是猜测王爷此次命令的深意,虽然绝不可能看清其中的所有深意,但只要看清一丝皮毛,就能以此随机应变,不至于说出你方才的那番蠢话!”
“你且猜猜,这次王爷让你我扮演成宦官惹事的深意是何?”
在此番一连串的询问之下,王二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如张三所说,在朱祁钰身边待过的人,几乎全部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东西。王二虽然行事刻板,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此时被张三这么一提醒,便朝着揣摩朱祁钰这番命令的深意来。首先就是收集王铮手下党羽的名单,然后就是扮演王振手下党羽出去惹事。这两者的联系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若是换成了朱祁钰的视角,稍微代入揣摩一下。王二就知晓朱祁钰此举是对付王振和其手下党羽。而方才张三的截杀宦官,就是在嫁祸给于谦,或者说让宦官们以为是其他官员动的手,然后让这些宦官疯狂起来,最终引火上身。这样就能达成对付王振和其手下党羽的目的!想到这,王二眼神一亮,看向张三的目光顿时带了些许别样的光芒。而张三见状,脸上顿时挂上了胜券在握的表情。只见他扫了一眼周围,而后站了起来,一边拍着王二的肩膀,一边自得的说道:“别羡慕,多思考,多听王爷的教诲,多猜,多揣摩,总有一天,你一定能达到我这种程度,甚至更往前一步,成为王爷的贴身护卫!那可是光宗耀祖的荣耀啊!”
王二闻言,眼中顿时露出了憧憬之色。他和张三虽然很早就是王爷的手下,但到如今也只是听过几次王爷的教诲,但就算如此,两人的眼界和武力,以及方方面面的地方都提升了数倍!这还仅仅只是听过几次教诲和耳濡目染?要是贴身护卫,没日没夜都聆听教诲呢?他们的进步会有多恐怖?!此时此刻,张三和王二对视一眼,顿时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火热,而后互相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便迅速小时在了黑暗之中。再说于谦这边,他不顾文人风范,根本不和这些狗腿子讲道理,此时已经打了个爽。甚至想那杯酒吟诗一首。只不过手掌实在有些痛,这才作罢,和范广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尤其是范广,更是对着这些宦官狗腿子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而这些狗腿子宦官,此时虽然没有按照惯例放狠话,但心中已经恨上了于谦和范广,准备毁了府上,好好的告上一状!尤其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这脸上巴掌印足够他煽风点火的了。随着于谦和范广的走远,这些宦官这才敢狂吠,一个个对着两人疯狂辱骂。而后直接上马,径直回去告状去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黑暗中的墙角处,两道目光正注视着他们。夜色慢慢便的愈加黑暗,路边酒家闪烁的烛光慢慢变的暗淡下来。不少野猫在大街小巷内穿行,带起阵阵的落叶声。昏淡的月光洒落下来,让整个北平变的分外神秘。随着路上的行人消失,不少打更人在黑夜之中穿行,他们拿着灯笼,于街道之上。但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杀人啦!杀人啦!萨日朗!萨日朗!好多太监死啦!好多太监死了!萨日朗!”
随着这凄厉的声音响起,顿时惊醒了不少人。而且随着声音的惨嚎,巡逻的官差此时也闻讯肝了过来!这可是天子脚下!堂堂的北平!在这里杀人,那简直就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藐视大明!藐视当今皇帝!因此,那些官差在看到那巷子之中死了一地的宦官时,整个人脑袋都满是嗡鸣!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是事情闹大了!他们根本不敢私自处理,连忙上报了上去。原本正在被窝里抱着媳妇睡觉的官员,在听到死了很多宦官之后,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直冲案发地而去。等到达地方之后,这官员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时马顺的手下,额头上的冷汗顿时留了下来。认出来之后,官员不敢怠慢,策马直奔马顺府上。经过这一番折腾之下,小半个北平都因此热闹了起来。甚至就连久居深宫的孙太后都略有耳闻。因为现在虽然表面上是朱祁钰监国,但是实权全部都在王振党羽和孙太后手里。对于此等恶劣,而且死者又是宦官的案件,孙太后不知道才不可能。毕竟是北平,他们都是手眼通天。而随着事情的扩大,整个北平的各大势力都知道了这件事。但各个姿态不一,王文等人乐的看笑话,于谦满是深思,范广拍手叫好,陈镒恨不得当场放烟花庆祝,但马顺和彭德清这边则是状若癫狂,王振这才刚走,就有人敢对他们的手下下杀手!今天只是他们的手下,但明天呢?会不会就是他们自己?甚至连自己的亲属都会被屠杀?这让他们如何忍受的了!所以他们都癫狂了!此时此刻,马顺和彭德清等人都带着自己的手下,以及锦衣卫,正在案发现场疯狂搜寻线索。甚至用刀架着十数名仵作,勒令他们今天晚上必须看出凶器可下手方法。但一切都是无用功,浩浩荡荡数百人一起努力,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独特的线索,只能看到这些宦官死前的脚印和一些搏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