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昭刚一回到家,就看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客人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厅。“小萍,这是你的客人?”
听着他的询问,杨萍挑起了眉头,道:“不是啊,他不是你的客人吗,说是事先和你说过了的,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回答让李铭昭当即生了气:“然后你就给他开了门?小萍,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你不就遇到危险了吗?”
“而且家里我装了电话的,你为什么不和我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件事?”
李铭昭是真的很担心杨萍在家里遇到危险,这样轻易相信了陌生人的话,万一来的人心怀叵测,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可就要遭人毒手了。闻言,杨萍也回过味来,没有反驳李铭昭,委委屈屈的道了歉。“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随便给人开门了。”
说着,她抓着李铭昭的手摇了摇:“而且这一次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啊,他可能真的有什么急事找你呢。”
坐在沙发上的人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动作优雅的放下了手里端着的茶杯,笑着看向了李铭昭。“李老板,我来这里是有个生意想要和你谈。来的匆忙,忘记了先找您说清楚就来了你家里,多有打扰了。”
他这句话让李铭昭将目光正式落到了他身上,见着他身上做工考究的衣服,李铭昭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大单好生意。这年代,除了大老板,可是很少有人能穿的这么好。这么想着,他走到了男人对面坐下,随意的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递给杨萍,道:“还不知道你是哪位。”
客人的语气还算好,李铭昭也就暂时没有追究他不请自来的事情。“敝姓褚。”
褚先生没有告诉李铭昭自己的全名,只是透露了一个姓,就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布包着的大物件。看这样子,像是个装裱好的画。见状李铭昭也没有急着说话,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等着这个神秘的褚先生自己讲清来意。幸好褚先生也没有在这里卖关子的想法,直接掀开了上面裹着的布,露出画的真容来。李铭昭看着桌上的画,心里忽然一动:“这个落款,是画家千山?”
在这个年代,有一个从未露面的神秘画家,画技高强,格外受人追捧,每次画出新作,总会被喜爱收藏画作的人以极高的价位收去。无人知道这个画家的真正名字,只知道他每幅画作上,都会写上‘千山’两个字。所以,大家都叫这位神秘画家千山。这一幅画,画的是雨过初晴后的远山,蝴蝶和鲜花交相辉映,画的用色格外的清透自然,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可目光向上一看,就能看到远山里似乎藏着东西,仔细去寻,就能看到一双眼睛在用色最清透的地方隐匿着。这一双眼睛,让整张画都变得诡谲了起来。可这张画画的好是好,能看到作画者高超的技巧,却根本看不出有才气的画师画里应有的灵动和才气。这一点属实是不应该了。“原来是神秘画家千山的画,褚先生来拿着这画找我,莫不是想让我收下这幅画?”
褚先生点了点头,道:“当然,这是褚先生最新的画作,听说李老板做古玩的行当,应该也会欢迎我们当代画家的画吧。”
李铭昭没急着说话,招呼着杨萍坐了过来,道:“小萍,你看这画怎么样?”
听着李铭昭的话,杨萍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半晌后犹豫着开口:“这画……我也不懂画,但是这画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我是真的不懂画,就随便一说。”
闻言李铭昭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画是漂亮,但是一张画单有技法和漂亮是不够的,只有倾注了情感进去,画作才会有生命,才会能够打动人心。”
“而有了生命的画,就算是一个不懂画的人,看了之后也能感受到作画者当时的所思所想,会被带入道画作之中。”
“这样的作品,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杨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到了画作上,问道:“所以……你是说这张画,没有情感?”
“对。”
李铭昭笑着看向了褚先生,道:“褚先生,我不知道这张画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但我能告诉你,这张画,根本就是一张假画。”
“仿冒千山的人,技术很高超,将千山的笔触和作画习惯学的很透彻,不仅注意到了千山格外喜欢藏色这一技法,甚至注意到了他在绘制山时,喜欢在里面藏一个暗色的简笔小山。”
“不说是他模仿到了十成水平,也可以说他学到了八成。”
说着,他重新盖上了这幅画,道:“可仿冒就是仿冒,尤其是在画作这种艺术品上,能仿冒画技,却无法复刻画家的心境。从他的画里,我只看到了功利。”
“如果这张画是你在别人手里收到的,就赶快找人退钱吧。”
褚先生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彻底破裂,甚至有些狰狞,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李老板,你只是个做生意的,你真的懂画吗?”
见着他这个脸色,李铭昭心里就猜出了大半。这个褚先生可不像个被人骗了的样子,估计就是看着他手里钱多,所以找人仿冒了一张假画,想着能来他这里骗骗钱。只不过,如果只是临时找人模仿,断然不会模仿成这个样子。他忽然想起了前世有一批专门模仿他人画作骗收藏家钱的团伙,说不定眼前这个所谓的褚先生,也是团伙中的一员。想到这儿,他笑了笑,道:“我的确不怎么懂画,但是这张画的确是假的。褚先生不妨拿着画问问卖画的人,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居然卖给你假画。”
“而且千山的画可遇而不可求,最近半年来更是一张画都没有流传出来,如果你真的能拿到他的新画,我还是很欢迎你来找我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