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你凌擎苍也是教中老人了,也敢在教主面前耍弄这些心眼?若如识相,就该抓来凌峰到教主脚下,而后自己跪着,一句话都不说,等候教主发落就是了!而凌擎苍现在这样做,未免不是僭越,是在替教主做决定,有逼迫的意味!夏生花眸光闪动,眼神冷冽。凌擎苍此举不敬,但是他身份特殊,多年来跟随教主南征北讨,立下过不世之功,可谓是罗天中流砥柱。夏生花在思虑,教主是否会就此宽恕他一次。随即她摇摇头,教主的意志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凌擎苍也是心中打鼓,多年来他跟随教主征战四方,深知教主的脾气,知道自己的小心眼瞒不过,可是凌峰是他的独子,冒着触怒教主的风险他也要保住凌峰。此事结束之后,他会勒令凌峰十年不准出门半步,严加看管!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教主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这让凌擎苍心中愈发不安。是处置是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这样不表态,反而让凌擎苍心里生出寒意。众人屏气凝神,齐天旁若无人的喝酒。夏生花坐在一旁,端着酒杯,和齐天碰杯,她已经知道齐天要做什么了。沙沙——酒馆外传来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纷纷瞧去,脸色都是一变。罗天神盾军来了!“参见教主!”
以狐乾、瑛琇为首,一众神盾军向齐天见礼。狐乾上前,捧着一本书册立在齐天身边。凌擎苍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狐乾看了眼凌擎苍,翻开书册,念道:“罗天新历二十三年,凌擎苍之子凌峰强买罗天所属地界土地,那片地界,有凡人国度,人口数万,凌峰带领一众神通者强行侵占土地,有不从者,死伤千百,流离失所者近万!”
“新历二十五年,凌峰乘船出游,见远处风景秀美,风光无限,遂命人施展神通,令灞水改道,灞水冲破岸堤,淹没土地百里,万亩灵谷毁于一旦,淹死者众,多有黄口小儿,坐地嚎哭。”
“同年,凌峰在揽月台游玩,强求一名贵家女子斟酒,女子不从,凌峰一怒之下将其打杀,女子家人状告至青龙堂,凌峰利用其父青龙堂主凌擎苍之势,伙同几名执法者,反诬女子家人,将其一众人等下狱,而后其人在狱中尽数被谋害!”
“新历二十七年,凌峰见色起意,当街强掳妇女,于家门之中和一众恶奴将其轮歼致死,妇人之父状告无门,头撞凌府门外石柱,命丧当场,其母日日以泪洗面,几个月后也郁郁而终。”
“新历二十八年……”随着狐乾一字一句的念出,众人也愈发愤怒,看凌峰和凌擎苍的眼神更是怒火万丈。狐乾念的,是凌峰的恶行,是累累负债!众人听的愤怒难以自抑,这凌峰所作所为,简直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当真是罪不容恕,天理难容!齐天抬手,狐乾立即停下。“青龙堂主,凌峰所犯之事,该如何论处?”
齐天面无表情道。凌擎苍瞳孔一缩,心头一紧,教主叫的是青龙堂主而不是他凌擎苍!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以罗天青龙堂主的身份被问话,这将意味着,执掌秩序与刑罚的他,将无人情可言!“这个逆子……”凌擎苍怒火万丈,他这个儿子,他知道素来顽劣,一些混账事情他也知道不少,只是他只有这个儿子,他夫人临死前又嘱托他一定要照顾好凌峰,这才将他纵容到了今天这个样子。可是凌峰再混账,也是他儿子,他必须要保全啊!不然他有何面目,去见他死去的夫人?“凌峰所犯之事,罪大恶极,按律当严惩不贷!”
凌擎苍如实说道。“爹!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做错了,不该惹到教主,也不该对夏界主动心思,可是我都不知情啊!我要是知道,就是个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爹,你向教主求求情,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你是说,你不知情,便可以冒犯教主神威吗?"狐乾漠然道。凌擎苍一脚将凌峰踹飞,怒声道:“给我闭嘴!”
“如何个严惩不贷法?”
齐天面无表情。凌擎苍顿了顿,涩声道:“杀……”噗——话音刚落,神盾军一位军士手中的长枪飞起,一枪贯穿了凌峰的头颅。众人皆是一怔,随即便是振臂欢呼,高呼邪帝之名。看着凌峰的无头尸体,凌擎苍张了张嘴,一屁股跌坐在地,两眼茫然,脸色黯淡,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昔年,我父坐化,罗天式微,我教主之位立足未稳,多方觊觎,明枪暗箭纷涌而来。”
“你凌擎苍,当年一力保举我登上教主之位,尽心辅佐于我,和我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杀敌无算,也不知为我挡过多少刀!你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痕,我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记得,那年我遭人埋伏,被人围剿,你带人闯入阵中,一骑当千,勇猛不可挡,于乱军丛中,来去纵横,浴血厮杀,助我突围!你身负数十创,血流难止,最后拖着残躯,吸引敌军追袭数百里!我找到你时,你浑然是一个血人,奄奄一息,此后身体落下伤病,至今仍未痊愈!”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你是舍弃你被围困的夫人赶来相助,你夫人也因此丧命。”
“我问你为何要做到如此,你说夫人没了,可以再娶,但是能够追随一生的人只有一个!但是到了现在,你也没有再娶!可见你爱你夫人之深,当时绝非轻易舍弃那般简单!”
齐天顿了顿,说道:“我一直将你当作我敬重的长辈看待。”
齐天捧起酒杯,肃然道:“凌将军,我杀了令郎,心中很是愧疚,我以此酒敬你,向你赔罪!”
凌擎苍摇头,痛哭流涕:“他可以改的……他可以改的啊!你教训他便是,为什么要杀了他啊!你的酒我不喝!我不喝!”
齐天放下酒杯,道:“喝不喝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