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宝座的威严。玉清宫内,君莫邪与梵天两人目光触碰在一起,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梵天挥了挥手。一道新的结界屏障出现,笼罩住玉清宫,将世界一分为二。外面结阵之后,严阵以待的玉清宫门人弟子都大口喘息,重重松了口气。里面,君莫邪亦是轻轻一笑,浑身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你受伤了。”
梵天淡淡道:“即便今日将你灭杀,也胜之不武。”
“你是不想牺牲外面那些人吧。而且,你杀得了我吗?就算能杀了我,只怕随便来一个人,也能轻轻松松将你灭杀吧。”
君莫邪反唇相讥。梵天看着君莫邪,两人四目相对,最后都哈哈大笑。瞬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消散无形。“为了人间那些蝼蚁,你杀了雷公电母,就不怕引起公愤?”
梵天收敛笑容,盯着君莫邪问道。君莫邪道:“人间凡人为蝼蚁,雷公电母又何尝不是?我本是请求他们一件小事,可他们太固执了,不懂得变通。”
梵天一愣,继而沉默。这算是君莫邪的警告。你身为玉帝,众仙神之首,为了建立规矩,树立威信,建设一个健全的天庭制度体系,拿人间开刀,视人类如蝼蚁,那么在我君莫邪眼中,天下之下,皆为蝼蚁。雷公电母是大罗境强者没错,可他们只听你玉帝的,连一点点小小的面子都不卖给我,那么我就将他们杀了。就这么简单。人都已经死了,梵天没什么好说的。拉拢人心,梵天自认为比君莫邪等人强得多。如果开战,大家排兵布阵,梵天自信可以横扫各方势力,可是敌人如果不愿意排兵布阵对战呢?就好比眼前的情景。君莫邪直接就将玉帝的亲信雷公电母灭了,然后还找到他这里来,他能如何?都是天仙级,十几万年前没有灭杀了那些天仙,现在梵天想要一手遮天,实在是太难。也正因为如此,天庭这场众仙之战迟迟没有爆发。混战,只会将天庭打的千疮百孔。当然,打烂了没事,可以重建,关键是没有任何人有自信成为最终的赢家,各方势力相互为敌,又相互牵制,一旦开战,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够独善其身。“当年,我本以为你会投靠我的,面对姬家,你只有投靠我才有在天庭生存下去的可能,却没想到姬宣武另有心思,迟迟不能做出决断。”
梵天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叹息了一声。君莫邪眸中闪过一抹异彩,他与姬宣武之间的恩怨大家都知道,但姬宣武对他设局的事情,却极少有人知道。“都不是傻子,不可能被你当枪使的。”
君莫邪笑道。梵天点了点头,苦笑道:“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大的障碍,终究还是她啊。”
君莫邪哈哈大笑:“英雄一世,却险些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这是你此生最大的耻辱吧。”
梵天一脸懊恼与痛苦之色。君莫邪看着他,沉默了下来。“世人都以为成仙之后便是断绝七情六欲,当真是愚昧。若是没有了七情六欲,成仙长生不死又有何用,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梵天叹息说道。君莫邪依然沉默。“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梵天突然转移了话题。君莫邪过来,是试探,赌梵天不敢真的翻脸,不敢爆发大战。很显然,他赌对了,既然目的达到,也就可以离开了,毕竟两人是敌人,又不是朋友。君莫邪轻笑了一声,道:“多留一会儿,也不会耽误你修行。那道门坎,我们可能永远迈不过去。”
梵天心头一凛,望着君莫邪。但凡对天庭有野心的人,都在努力想要踏过那道门坎。只要踏过去,便当世无敌,便可轻松压制天仙境强者,如此一来,成为天庭第一人也就轻轻松松了。可如果踏不过去,想要一统天庭,那就得爆发大战。“我迈不过去,你们同样如此。”
梵天说道。君莫邪道:“所以,到头来还是得站队啊。”
“谁都不愿意屈居人下,如何站队?”
梵天问道。君莫邪邪魅一笑:“所以你们就只能看着我继续猖狂下去。我比你们不怕死,你们就只能先容忍着我。”
梵天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却不得不承认君莫邪说的对。其实只要下定决心,他今天有七成的把握干掉君莫邪。只要灭杀了君莫邪,梵天的声望就会如日中天,对他接下来一统天庭具有巨大的好处。可是他不敢出手。虽然有七成的把握成功,可依然有三成的概率失败。当然,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当他与君莫邪开战之后,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不是他们两人。“不送。”
沉默半晌,梵天淡淡吐出两个字。君莫邪道:“雷家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但人间那点小事,得给我这点面子。”
梵天突然好奇,望着君莫邪道:“你何至于如此在乎人间?”
“我在乎的,是那小徒弟的心情。”
君莫邪淡淡说道,然后离去。“玉帝,您……为何不下令将他留下?”
“是啊,机会难得,只要您一声令下,今日这君莫邪就都留在玉清宫,除掉他,可加速您一统天庭的步伐。”
梵天沉默不言,过了片刻,他抬头望向了一个方向。众仙也齐齐望了过去。那是三十三天的离恨天,兜率宫便在那里。众仙顿时沉默了。刚刚君莫邪出现,闹出的动静也不小,离恨天兜率宫距离此处虽然很远,可以老君的境界,自然能洞悉此处的风吹草动。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如今君莫邪都已经离开,老君依然没有出现,这是表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