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任高勇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克劳德目光里闪过的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恶毒。“天哪,任先生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不少,一定是我为他注射的药剂开始发挥作用了!”
隐藏起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克劳德假装激动又欣喜地凑上前,看似关心任高勇,实则在赵霖杭和任萌萌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将某根银针拔下,藏在袖间:“看来秦先生果真有两把刷子,就是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呵呵!”
银针呢?赵霖杭和任萌萌无法察觉,但秦昊又岂会不知道克劳德的小动作?卑鄙无耻!就为了跟他争个胜负,连任高勇的性命都可以拿来当儿戏一样做赌注的筹码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吧!”
如果说秦昊一开始还对克劳德有几分同行之间的敬重,那么现在,就只剩下鄙夷。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应该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初心,那便是治病救人,行医济世。而不是将个人利益放于首位!深吸一口气,秦昊又调动了更多的内力——虽然银针少了一根,但并不影响他继续为任高勇医治。银针所起的作用,其实相当于连接秦昊和任高勇的桥梁,方便秦昊传输内力。从理论上说,无论银针插在哪个部位,秦昊都可以将内力送至病灶,毕竟浑身上下的经脉都是联通为一体的。只不过,比起有银针在病灶附近的情况来说,要花费更多的力气罢了!内力一旦开始传输就不能贸然中断,否则会给患者的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秦昊没有办法重新在被克劳德动过手脚的地方重新扎银针,只能通过调动更多内力的方式来弥补此处缺陷。“秦先生,你……你还好吗?”
任萌萌一直忧心忡忡的看着秦昊和父亲,很快察觉到了秦昊的不对劲,又不敢随便打扰,只能在一旁小声开口询问。轻轻笑了两声,克劳德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昊,抬手拦下了想要上去帮忙擦汗的任萌萌,道:“别急,秦先生不是说了吗?他不会输,任小姐请放心吧,我相信秦先生一定会带来喜讯的。”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秦昊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为了不伤害任高勇,他必须坚持下去。“呃……”任高勇的指尖动了动,紧闭的双眼随即睁开,动作十分艰难,“我,我这是怎么了,又晕过去了吗……”“爸!”
看见任高勇苏醒,任萌萌激动不已,赶紧跑到床边:“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呼——”秦昊的精力几乎已经消耗到了极限,见任高勇终于转醒,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缓缓收回内力,“任先生的情况比较严重,只进行一次治疗远远不够,接下来两周还要进行几次疏通处理才能保证痊愈。”
任高勇在任萌萌的搀扶下从床上慢吞吞的坐起来,看见脸色有些发白的秦昊,一愣:“这位是?”
“是秦昊,江城神医秦昊!就是他把您救醒的!”
“秦先生?久仰久仰,我在国外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果然是天才……别说,我胸口好像没以前那么闷了,脑子也清醒不少。”
一旁,克劳德一张脸拉得老长。居然成功了?不可能!“这几天饮食清淡些,注意休息,不可过度劳累。”
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秦昊转身笑意盈盈地叫住了试图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房间的克劳德,“先生,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话叫愿赌服输?”
“呵,不过是巧合而已!”
克劳德不甘心的瞪着秦昊,依然不肯放下自己的那份骄傲,“你之所以能救醒任先生,那是有我之前进行急救的基础在前,否则,光凭你那几根针,怎么可能……”叮!一道银光从克劳德袖口掉出,落到地板上。众人目光随即被吸引过去。“这不是秦先生给我爸治疗用的银针吗?怎么会在你手中?”
任萌萌弯腰从地上捡起,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愤愤然盯着克劳德,“所以你刚才凑到床边,根本不是为了查看我爸的身体状况吧?”
一下子就被任萌萌猜中了真相,克劳德不由得心虚:“我,我只是随手一碰……”“随手?”
听到这个借口,秦昊不由得冷笑:“西医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那双能进行高精度手术的手吗?”
“如果这都能不小心,那克劳德先生的专业技术水平恐怕还有待提高啊。”
“今天只是随手碰掉了任高勇先生背后的银针,万一哪天给患者做手术时碰到了什么血管神经怎么办?”
秦昊的讽刺意味很浓,听得克劳德心里直冒火,可偏偏一对上秦昊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他就被扑面而来的气场压迫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任萌萌气得咬牙,抬手指着克劳德的鼻子:“克劳德,我们任家从没亏待过你吧?”
“请你当私人医生,薪水全是按整个行业中最高的标准来付的,你怎么能对我爸做出这种事?”
“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
被指责得哑口无言,克劳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最终只是狠狠瞪了秦昊一眼,转身摔门而去。在赵霖杭的安慰下,任萌萌好半天才将怒火压下去,按照秦昊给出的方子给任高勇抓了药,一口一口喂进任高勇嘴里。照顾完任高勇,任萌萌单独将秦昊叫到了走廊上,深深朝他鞠了一躬,满满当当都是真诚和感激。“秦先生,你是任家的恩人,先前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不知道你口中的交易资料,具体指什么呢?任氏集团的交易伙伴很多,如果没有具体的线索,寻找起来恐怕有些难度。”
秦昊目光里的温度降了些:“所有跟龙家有关的,麻烦都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