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刘汉和赵雷再次登上了同一辆列车,进了卧铺车厢。只是这次多了马惠芬。马惠芬是兴致勃勃,一坐下便聊了起来,从来没有这么大把的时间和女婿说话。“你说第三产业能不能救国企?比如,把原来的工厂围墙敲掉,租给个体户开店,或者把闲置的卡车组织起来,搞一个运输公司,再或者,厂长们利用各自的门道,去搞一些贸易性生意。”
刘汉一听就明白,这是老丈人的问题,他认真地道:“过分提倡三产,是不合适的。它不可能解决国企的效率低下问题,反倒把最需要解决的困难,比如提高企业的劳动效率、增强产品的市场竞争力,给放到一边,逐渐失去它们的领先优势。通过三产和停薪留职,只能暂时缓解冗员,却会造成人心涣散,没有人愿意老老实实工作,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越来越弱。要想救国企,不碰产权是不行的。清楚界定的产权,是市场交易的前提。所以,国企改革的核心,是产权制度改革。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没人能接受。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从决策者、学术界、企业界、到普通大众都会认为,国企的效率低下是可以靠内部改造解决的……”这时候,女列车员过来查票。刘汉笑道:“那天真是谢谢你,否则我和姐姐就被杨龙抓走了。”
上次她带着三个井员搜寻刘汉,明明就在餐厅,她愣没看见。她笑道:“应该我感谢你,要不是你救了卡恩,我们恐怕都得被撸了路籍,对了,你这次没带着刘硬啊?”
“没有,这是我丈母娘。”
女列车员微笑致意:“阿姨好,我叫李素娟。”
她看起来有三十七八岁,叫阿姨就显得很客气了。马惠芬含笑点头:“你们这工作太辛苦了,每天都在车上颠簸,你是燕京人吗?”
“是啊,你们要没地方住,到我家去吧。”
李素娟家里哪有地方,她知道这几个也不可能去住,就是客套话。马惠芬笑道:“不用,我儿子在燕京。”
“我叫赵雷,我给你留个电话,如果你在燕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赵雷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她。“好。谢谢。”
李素娟很高兴,她知道这一家人是真能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