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刘汉通话，他很是心虚，抢购艺术品事件他当然知道，一直以为是他和刘小庆搅的局。他不知道刘汉买了多少，能不能继续炒作，正好昨晚香江的朋友来了，赶紧打电话。刘汉笑道：“香江的有钱人当然没问题，到我大舅哥家吧，我现在就过去。”
“ok。绝对有钱人。”
李汗祥放心了，刘汉手里有。……刘汉坐在副驾驶，小心的看着姐姐启动了桑塔纳，这才松了口气。看开车水平，起步就够了，这已经是高手了。可刘硬才开了一个礼拜。在刘汉忙活谈判画图的时候，刘硬就和赵雷苦练开车，她可没有普通女人的毛病，协调性极佳，反应极快，交通规则牢记在心，把整个京城都熟悉了一遍。“没人抓你吗？”
刘汉问。刘硬咯咯笑：“还真有一次，也不知道谁使坏，让交警把我拦住了，就要查我驾驶证，没有就扣人扣车。我只好告诉他：这是德国使馆的车，你确定能承受扣车的后果吗？他立刻放行，再没人查。”
刘汉一笑，这车名义上真是使馆的，只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大众的。即便真是大众的，扣人扣车也就恶心刘汉一下，转头就得放人。“看来改革的阻力很大啊。”
刘汉慨叹一声。……一辆皇冠到了四合院门口，开车的正是李汗祥。他侧头说：“还没来，我们就在门口等吧。”
副驾驶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身藏青色的西装，两颊的胡子刮得光光的，额头轩朗，眉毛间距很宽，下巴很丰腴，一副坐享荣华富贵的大亨形象。他当然明白为什么说没来，门口没车。他好似开玩笑的说：“老李，你可别坑我啊，不准多说话。”
李汗祥却紧张了，认真地道：“我就是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就完事，谁也不帮。但我觉得，你也别抱多大希望，他手里可能只剩下书法了。”
中年人却淡淡一笑：“老李，我打赌他手里一张书法都没有，但他却有齐白石。”
李汗祥顿时脊背生凉，他还以为是自己搅了刘汉的局，但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想浅了，刘汉猜不到他能买？猜不到刘小庆能买？那怎么可能毫无防备？中年人瞥他一眼，叹道：“你是身在局中，刘汉这种手段，是捡垃圾的人吗？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买走了张大千？前三个全包的买家，只能是刘汉、你、刘小庆。你俩即便是泄露消息，也不可能弄到九千幅都抢光了。真正泄露消息的人，是刘汉。他不需要书法，却需要上贡，让谈判顺利达成。只要成功，他必定从大众那里拿到好处，不可能是模具，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李汗祥彻底醒悟过来，哈哈大笑：“那我也心安了。可是，如果是齐白石，他不一定卖吧？”
“不，他一定卖。刘汉既然是上贡，肯定要在书里煽动艺术品市场，那他就必须在这之前清空。如果敢留着，就是囤积居奇，操纵艺术品市场，投机倒把获利。不过，你说对了一件事，他的要价不会低。估计和你的价格差不了太多。我不买有人买，还有小半年呢。”
张大千讪讪一笑，他把张大千卖了一百万，就为了不留把柄，免得刘汉生气。哪知道，刘汉完全是局中局。反倒何老板看的通透，买完了才捅破窗户纸。早说就不卖了个头的。李汗祥又琢磨了一会儿，疑惑地问：“我是不敢买多了，他为什么不直接包了齐白石和张大千？”
何老板感慨地道：“他也不想多买，否则拿什么上贡？只是他刚买了房子手里没钱，不得不借，便宜了你们两个。最关键的是，他知道怎么炒作艺术品，必定是先炒张大千。所以他要避嫌。等到炒齐白石的时候，已经和他无关了，那是张大千带动的。”
李汗祥瞪大眼睛：“这房子是他买的？”
何老板一脸痛苦：“你还不知道啊？但赵雷名下是真的，人家的家务事，怎么算账外人就别操心了。”
李汗祥释然了，既然是赵雷名下，确实没必要告诉他。忽然一辆桑塔纳开了过来，按了一下喇叭。李汗祥笑道：“胆子真大，让刘硬开车，我可不敢坐。”
何老板哈哈一笑，拎着手提箱，推门下车。双方满面笑容的迎上。李汗祥笑道：“这位是何景明何老板。”
这话说的恰到好处，话落两人才走到一起，刘汉热情的握手：“原来是香江第一望族何家的人，久仰久仰。”
他这话可没有水分，何家在香江确实是第一望族，没有李老板什么事。香江有一句俗话，说人不自量力的时候，就是：你以为你是何东啊？而何景明，就是何东的孙子。国人对何东不了解，反倒对他的侄外孙李小龙，如雷贯耳。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背后都是强大的支撑。何景明笑容可掬：“能见到让燕京风云变色的人物，真是何某的荣幸，这是刘小姐吧？幸会幸会。”
又和刘硬握手，赞美了一番，真是八面玲珑，恰到好处。赵雷正好跑出来，刘汉又给两人正式介绍了一下，何景明同样的客气。……双方进了客厅坐下。何老板也没必要绕圈子，直奔主题：“我听说老弟买下了博物馆的所有艺术品，博物馆关门再不卖了，老弟真是拯救了华夏书画艺术啊。我虽然身在香江，可也是央国人，也想为艺术的繁荣出点力，不知道老弟能否割爱？”
刘汉笑道：“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倒是有九千幅艺术品的发票。但我没有那么多艺术品。等我去的时候，只剩下齐白石了，二百五十六幅作品，总共才花了八千块，都让给何老板也无所谓。”
李汗祥顿时一脸发噱，敢情齐白石是剩下的？何老板哈哈大笑：“这真是运气，咱们都是为了艺术，老弟你开个友情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