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回到房中,又用烈酒洗了伤口,再用药粉重新包扎。如此一两日,便在这客栈中休养,足不出门倒也相安无事。那边厢,西门庆吃了一瘪,本来打算暗自咽下这一口气,但经不住周边人说话,只当那叶枫是行骗的江湖人,想那干爹县令倒也在京城呆过,必有分晓。这一日,西门庆在家思索良久,着人寻得了叶枫行踪,便乘着黄昏的空荡火急火燎向着县衙赶去。入了县衙,问过了左右的衙役,尽道相公正在后院宴客不许人过去。好一番说辞,只道是十万火急之事,也在他西门庆面儿大,那衙役方才进去通报。很快,衙役便出来将他领到了后院上。只见那房中一桌酒摆下,主位上却不是坐着县令,而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那汉子身上缠绕着布袋,好几处透着血渍,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菜。而周围陪坐的人皆是如此,对着那满桌子菜肴大快朵颐。“义父!”
县令含笑点头,向着身边人陪了小心,方才起身引着他去了旁边。“为父这里尚且有事,你的十万火急可究竟是何事?”
西门庆只得将那日的事情细细道来,其间更是添油加醋,将那叶枫说成是了恶贯满盈的恶霸狂徒,直把面前的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适才主位上的人,你可识得?”
那县令问道。“识不得!”
“你且去前院候着,我这便过来,与你同去擒贼!”
得了县令吩咐,西门庆大喜过望,急急忙忙便出了去。很快,那县令便领着衙役们升堂,着了本县都头武松带队抓人。武松也是刚刚上任,受令之后便领着一大队人马出了府衙,望着叶枫的客栈便快步过去。如此规模,倒是叫着不少百姓驻足,纷纷传言是哪里发了大案子?等到大队抵达的时候,周围已有不少百姓围观,一个个交头接耳,说着这客栈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武松也没有上去,只是向着左右吩咐一声,便见一队衙役快步进了客栈之中。而此时的叶枫正在床上躺着,思索着自己的大计。那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他猛然睁眼:‘难道是行踪暴露了?来得这么快?’他翻身而起,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度短弩藏到了房间左面角落。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如果是萱萱的人,自然不会有这么重的脚步声!难道?’想到此间,便闻房门被踢开,几个衙役提着朴刀快步进来,一个个面带怒容,呵斥声不绝。叶枫徐徐站起身来,嘴角却露出一丝苦笑:“别动手,我跟你们走!”
衙役上前将叶枫的刀和弩收起,两边人架着他出去。店外,只见衙役们将叶枫押着出来。看着这么大的阵仗还有西门庆在里面,叶枫也忍不住心里偷笑,只是在这一群衙役之中叶枫却看到了一个熟人。‘武松?’叶枫一惊,但迅疾摇头示意即将说话的武松。武松立刻会意过来,装作陌生人一般,只是拿着叶枫望着府衙过去。却说这众衙役押着叶枫来到了县衙,知县相公在这升堂审理此案,西门庆作为证人便在这府衙听审。“大胆,见了知县相公还不下跪?”
那旁边侍立的县丞一声断喝,若是常人却不被他吓一跳?叶枫却是冷笑一声,道:“笑话,我再不济又岂能与知县平级?何须向他下跪?”
“好!”
知县惊堂木一拍,也不强让他跪下,只是断喝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便是在这衙门里还这般嘴硬?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叶枫负手冷笑着看他。“你假装皇城探事司都头,骗了西门庆纹银一百两,可有此事?”
叶枫笑意不减:“你如何知道我是假的?”
“那探事司都头李达便在我这府上,你说我如何知道的?”
知县佯怒道。“我确实不是探事司的都头!”
叶枫负手,笑道。那知县也没料到叶枫这般爽快便承认了,便是旁边准备作证的西门庆也没料到。“你这么说是认罪了?”
“认罪?”
叶枫道:“事到如今我也懒得隐瞒了。”
说罢,叶枫从怀中掏出腰牌,依旧遮着指挥二字,向着身边的西门庆问道:“那日我可是给你看的这个牌子?”
“对……”西门庆还欲要说话,叶枫却将这令牌交给一边的武松。“请呈给知县相公,叫他好生看看这个腰牌是真是假!”
武松将这令牌转呈给知县,那知县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吓的一跳:“皇城探事司指挥,叶枫!!!”
“啊?”
堂中众人皆惊。叶枫却是一笑:“若是知县相公怀疑有假,那李达便是本指挥麾下都头,若当真在你府衙,可让他过来与本指挥一认!”
这知县相公虽远在阳谷,但这背后却是有人,偶有上京公干,如何不知道叶枫这个名字?但毕竟有西门庆的事情在前,还是着人去请来了后院的李达等人。那探事司一行人入了公堂,一见了叶枫便急忙上前参见。“属下参见指挥大人!”
叶枫摆手,向着李达道:“李达,这知县相公怀疑我的身份,你且与他说说我是谁,缘何来此?”
“遵命!”
李达起身,向着那知县相公道:“大人,这位便是皇城探事司二位指挥之一的叶枫叶大人,相比大人也有所耳闻吧?”
“啊?”
那县令大吃一惊,急忙从这堂上快步下来参见。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的指挥倒也还罢了,只是他却知道此人更多的身份,听闻那可是童贯眼前的红人,动动嘴皮子可就叫自己官位不保的人。“今日且记住,本指挥在此的消息不得走漏半点,如若不然,本指挥必上承太师与太尉,可叫你等好看!”
“是是是……”县令急着道:“指挥大人请后院一叙,此处不是迎驾之地。”
叶枫飒然一笑,自是随着他去了后院。倒是那县丞却驱散了众人,单单将那西门庆留了下来。“黎叔!”
西门庆恭敬做辑,道:“还请黎叔救我!”
“你是不是招罪了人家?”
黎叔皱眉,见他点头之后,方才叹了口气,道:“一会县令必然照例设宴,你这事儿还需破财免灾。前番替大人入京公干,俺也曾听说那叶枫是太尉跟前的红人,少了这面上可不好看!”
“是是是,若是避过此祸,小的也不会忘记黎叔点播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