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汴京城已在眼前。灯火通明,一片繁华景象。船驶入城内码头,官府的人早已经恭候多时。叶枫让萱萱在城中酒店给几人寻了住处,便先随着生辰纲去了蔡府。太师府,偏厅。老都管将这点齐的账簿交给了蔡京,说了这数目齐全之后,那蔡京方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这堂下坐着的叶枫连连颔首:“叶都头不愧是名震咱东京城的破案高手,这失窃的十万贯钱财竟能一分不少的回来,本官甚是高兴。”
“太师谬赞了!”
叶枫起身抱拳,道:“此行花费了月余时间,虽早已拿到生辰纲,但叶枫心念那贼寇辱了太师,故而想要将之擒杀!只是奈何技不如人,反倒是受了些伤,未能拿到贼首,还请太师恕罪!”
“诶!”
那蔡京得了钱财,哪里还在乎那贼首拿没拿下?只是道:“那贼人多是些山野之人,能寻回来已经不易,更别提诛杀贼首?你能如此为本官着想,本官甚慰。”
“能为太师解忧,是在下的荣幸!”
叶枫恭敬道。蔡京起身道:“既然找回来了,那么叶都头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官与探事司都指挥打了招呼,你且休息几日再回去吧。本官这便要去早朝了,便不久留你了。”
“谢太师!”
叶枫抱拳,恭敬向后退去。“对了,童太尉这几日身子不适,马上要动身西行了,听说他心念你得很,既然回来了不如便过去看看他吧!”
“是!”
从太师府出来,叶枫径直向着童贯府过去。虽然帮蔡京找回了生辰纲,人家没说奖赏,也没有感谢,但是叶枫也满不在乎。说真的,人家能见你几面,那已经是极好的事了。童贯府,那老都管早已在门前候着。一见叶枫过来,便急忙迎了下来,请着叶枫入了府上道:“叶都头可算是来了,老爷日前晓得叶都头恶战匪寇身受重伤,便茶不思饭不想,这眼看着要西行就任了,却害了急病,还请都头好好劝劝老爷啊。”
“我人微言轻,哪里能劝得了太尉?”
叶枫苦笑,道:“此番过来也只是为了面见太尉,回来交令。”
“叶都头哪里话?太尉对叶都头视若己出,叶都头的话太尉自然会听的。”
叶枫并未停留,也没有接话。老都管是个心细的人,自然晓得他的想法,只是迎着叶枫去了童贯房中。一进门便能问道一股药味,而童贯也坐在太师椅上,不知是起的太早了?还是当真忧虑些什么,面上苍白了许多。一见叶枫进来,面色倒也舒缓许多,含笑连连点头:“回来了?”
“太尉!”
叶枫抱拳参见:“叶枫回来了!”
“平安回来了就好!”
童贯连连颔首,就像是一个老父亲看着出门闯荡的儿子归家一般,招手示意叶枫过来:“过来咱家瞧瞧,你这一路都遭了些什么罪?”
叶枫走上前来,童贯仔细瞧了瞧:“瘦了些,瘦了些。来人呐,一会取点好酒肉,并着那送来的上好人参送去都头府上。”
“遵命!”
老都管抱拳,从着房中退出。“咱家听说你受伤了?”
童贯关切道:“伤得重不重啊?”
叶枫抱拳,将那恶斗晁盖以及一路上遭遇的恶战都说与他听了,只是很多细节却改了许多。听得那童贯胆战心惊,连连道还好回来了。“你这身子还是多调养些时间,这段时间就不要太过操劳了。那指挥的职位你放心便是,咱家自然会给你留着的。”
“谢过太尉!”
“行了,你且回去休息休息吧,与那夫人长久未见,倒也好好温存几日。”
“谢太尉,那么叶枫告辞了!”
叶枫正欲要走,却闻那童贯苦叹一声,满面忧愁模样。“太尉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叶枫心知对方怕是在试探自己,既然要利用他们,那就要表现得更好一些。童贯长叹一声,道:“烦心事多得很啊,只是有一件事儿却叫咱家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咱家这心里苦闷得很呐!”
“太尉若是信得过在下,可与在下一说,或许在下能给太尉解忧才是。”
叶枫抱拳,道。“自然是要你解忧的,只是你且休息一段时间罢了。”
童贯道:“咱家这心里难受便了,也不忍扰了你休息啊!”
“在下愿为太尉解忧!”
叶枫拱手,他心知童贯是在试探他,演了这么多不就是在等着自己这话吗?童贯的面色更舒畅了些,他连连道了几个好字,向着叶枫道:“有一件事儿对咱家来说那是如鲠在喉,若不解决此事,咱家坐卧不安。但是放眼身边人,能够解决这事儿的唯有你了。”
“太尉请讲,在下义不容辞!”
“咱家有一件东西落到了一个致仕的人手上,那人叫明成。前日他发信来威胁咱家,说要告发咱家,可这事儿牵连太多,若是真让他将那东西送来东京城,咱家只怕也保不住自己了。所以,咱家想你去取来此物。”
叶枫眉头微皱,如今这世道还有人能扳倒六贼的?且不说明成手上有什么证据,便是那黄袍案也没能将他童贯扳倒,又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们这般如此?只怕这事儿多半是个试探,如果自己不接手那么他们也必然会与自己划清界限,如果接手的话,将来自能飞黄腾达。“可那明成是个有名的君子,你若杀了他,将来只怕也没有什么好名声!”
童贯道:“可咱家实在是想不到别人来办此事了,毕竟你是咱家最信得过的人啊。你若是给咱家办成了此事,咱家自然会好好用你,保你前程无忧!”
‘投名状!’叶枫心中苦叹一声,原以为生辰纲是投名状,现在才知道投名状在这里呢!明成若当真是一个君子,杀了他自己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自是与奸佞为伍的小人。那时候自己就离不开这些人的庇护了,就只能甘愿给他们做一条狗了。没想到这投名状如此毒辣,当真是叫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童贯见他犹豫,却又道:“你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等你这伤好了再回答咱家,咱家等得起!”
“遵命!”
叶枫拱手,这种大事儿一时间还当真难以决断,不过有一件事儿却是得说:“太尉,此番倒是有一事儿想要求您!”
“说!”
他将杨志的事情细细说了一番,那童贯也颔首道:“你且放心,这事儿咱家给你办了便是。”
“谢过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