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陈玄奘昏昏欲睡。 他此刻已然身负法力修为,虽未曾习得任何法术,但法力流转之下,活血化瘀倒也不难,手臂与喉咙处的伤口早已止血结痂,就是不知道距离完全恢复还需要多久,也不知道伤口会不会留疤之类的。 “得想办法弄一只擅长自愈的妖怪来咬我一口啊......”陈玄奘自语着:“什么妖怪会有这种能力来着?”
思索间,马车外传来王伯与人交谈的声音。 陈玄奘撩开车窗,长安城,到了。 “美好生活,我来了!”
陈玄奘心情振奋。 入了城,陈玄奘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长安城他先前来过一次,就前段时间,拿着血书前来认亲。 只是当时匆忙——陈玄奘急着去认宰相外公,还没怎么逛过长安城。 如今趴在车窗上仔细看一圈下来,倒也......感觉跟古装剧里也差不了多少的样子。 忽然,陈玄奘眼前一亮。 “王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只烧鸡?”
“烧鸡?”
王伯闻言,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陈玄奘那颗亮眼的大光头,道:“可是小少爷,您是和尚啊......” “王伯,咱们刚刚去金山寺是去干啥来着?”
“这...还俗......” “对嘛!”
陈玄奘掩面悲切道:“我还俗了啊!王伯你是不知道啊,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我一口肉没吃过啊! 一口没吃过啊,什么概念?王伯,你敢想吗?”
这点陈玄奘倒是没有胡说。 金山寺的和尚,管他管的可严了...... 王伯听了这话,拗不过陈玄奘,将马车停在一旁,去给陈玄奘买了一只烧鸡回来。 嗅着诱人的烧鸡香味,悲天悯人的陈玄奘眼泪忍不住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好香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颂了一声佛号,陈玄奘接过烤鸡,大快朵颐。 十八年来第一次得沾荤腥,陈玄奘感动的泪流满面。 “太好吃了,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啊......” 王伯见状,心情有些复杂。 这可是当朝宰相的嫡孙啊,吃个烧鸡竟然都能感动成这个样子,真是...... 微微摇头,王伯再次驱动马匹,朝着宰相府行去。 “哈哈哈哈!”
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吸引了陈玄奘的注意。 他叼着鸡腿,循声看去。 “若是明天有雨,时间雨数都对,我送你黄金五十两!”
发笑之人乃是一头角峥嵘的中年文士,此刻,其正站在一算命先生面前,似是在与其定下什么赌注。 “若是没雨......” 中年文士双眼微眯:“我便砸了你的门面,将你赶出城去!”
算命先生以手捋须,神态自若:“可。”
陈玄奘愣了一下。 这地点,这情景,这对话......特么的要出事啊! “王伯!停车停车!”
强烈的既视感让陈玄奘急忙喝道。 “怎么了小少爷?”
“来不及解释了——” 陈玄奘叼着烤鸡冲出马车,来到二人面前,作了个揖。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呐!”
油光满面的陈玄奘劝道:“这可不兴乱赌啊!”
这一赌,过几天泾河龙王就得上剐龙台,几个月后唐太宗就得被龙魂扰的不得安宁,喜提地府三日游...... 再之后就是水陆法会,然后观音就会来,然后自己就得被迫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这能赌吗?肯定不能赌啊! 陈玄奘还有些疑惑,按照原著的时间线来算,这件事不是应该还有十二年左右才发生的吗? 他这十八年啥也没干,在知道自己是来到了西游世界,而且还成为了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的唐僧之后,陈玄奘便早早的开始了准备。 原著里,唐僧是三十一岁时才从长安出发,也就是说这次对赌,最晚应该是发生在唐僧三十岁的时候。 而陈玄奘十八岁认亲,如果按照原著来,那他接下来应该是借着家里的关系成为长安洪福寺的和尚,并在三十岁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德高僧。 这样,陈玄奘才会获得主持水陆法会的资格,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被观音菩萨选中,成为取经人......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这场对赌,应该发生在十二年后才对啊,怎么现在就开始了,这时间线对不上啊! 陈玄奘有点慌。 “你是何人?”
泾河龙王所化的中年文士皱眉:“我与这相士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插手?”
陈玄奘一滞。 我特么在救你的命啊铁汁!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他心思电转,搜肠刮肚,但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着实是打了陈玄奘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一下子乱了分寸。 “阿弥陀佛......”下意识的,陈玄奘就又道了一声佛号。 十八年来,他光用来回忆原著和悄悄实验一些比较超前的知识或手段了,那晦涩且拗口且没什么用的佛经是半点没学进去,就会一句‘阿弥陀佛’,是金光寺里绝对的异类。 此刻,方寸大乱的陈玄奘,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只有啃烧鸡的动作未曾停下。 袁守城好奇道:“小和尚,你在哪家寺里修行?不守戒律清规,当街吃肉,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咳咳,实不相瞒,贫僧,不,我刚还俗不久......两位施主,说真的,赌博真的不好,建议戒了。”
袁守城觉得有趣,当场起了一挂。 但卦象却让他脸色微变。 沉默片刻后,袁守城冲泾河龙王道:“这位小师傅说的没错,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可不跟你赌,明天的雨量我也算不准,这一局算我输了,这摊子你要砸就砸吧,我以后再也不帮人算命了。”
泾河龙王:“???”
“你又算到了什么?”
他好奇的问道。 袁守城深深的看了陈玄奘一眼,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明白了赌博的后果而已......” 泾河龙王满脸疑惑,不过这样也好,袁守城不算命,他泾河水族就安全了。 “你认输就好,本......我也不砸你的铺子,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撂下这么一句,泾河龙王便打算离开。 袁守城开始收摊,同时对陈玄奘道:“小师傅,多谢提醒,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跟我去醉香楼聊......” “等等,这位施主!”
陈玄奘却是不理袁守城,拦住了泾河龙王的去路。 “你拦我作甚?”
泾河龙王眉头一皱。 “实不相瞒,这位施主,我与你一见如故......”陈玄奘撸起袖子:“贫僧,啊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施主你能不能咬我一口?”
这可是龙诶! 让他咬一口,不知道会得到多少道行,又会获得什么能力...... 陈玄奘满脸期待。 王伯:“???”
袁守城:“???”
“荒唐!”
泾河龙王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