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自己献宝,玄宗没有再提,说明吴荣一定给自己告黑状了。而至于自己的献宝行为,可能和吴荣的告状功过相抵了吧。这也同时说明,玄宗是一个公私分明之人,自己查了贪官,这是公事,所以要奖。这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心里面想着,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躬身说道:“给皇上分忧,乃是作为臣子的本分之事,微臣断然不敢贪功请赏。”
这话,很对玄宗的胃口,越是谦虚,玄宗心里越是高兴,也就一些不快,暂时忘在了脑后。“沈爱卿,朕既然说了,怎么能言而无信啊。”
说着话,故意沉下了脸。所谓君无戏言,既然玄宗这样说,沈不易心里开始合计开了,自己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倒是赚了个大便宜,自然要把这份功劳发挥到极致。想到这,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说得对:“皇上,您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微臣的请求,您都能答应吗?”
这。从沈不易的话语中,玄宗忽然有一丝不祥之感,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的太满了,可是,现在,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退路,已经被沈不易给封死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朕自然是说话算话。”
“皇上,微臣此次前往秋安县,遇到了一个曾经是震云盟的下属,他现在少了一条胳膊,靠乞讨为生,实在是可怜的很。”
不得不说,沈不易编故事的水平,真的太强了,张口就来啊,而且十分生动。玄宗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睁大了眼睛,期待的目光看着沈不易,等着他的下文。沈不易接着说道:“皇上,我听他说,前不久百骑司曾经对他们进行了一次围剿,他是幸存者,微臣当时,一下子想起,当初可是百骑司的白修,拼死守卫皇宫,才换来了咱们在洛阳城的反败为胜,”听到这个,玄宗一时间没了言语,他想不到,沈不易怎么忽然又翻起了这一篇。“皇上,微臣现在和震云盟,平日也多有来往,微臣知道他们绝无不轨之心,他们愿意自此解散,远离长安,耕种打渔,了却此生,还望皇上恩准。”
说的很含蓄,玄宗却听出来了,这是给震云盟求情来了。话说回来,玄宗仔细的想了想,震云盟除了救驾之外,还从未有为非作歹之事,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况且,现在白修已经成为了御前护卫。那么,震云盟只要肯自行解散,那就真的没有斩尽杀绝的必要。况且,自己也真的没有下达过剿灭震云盟的圣旨,那,一定是吴荣自己的主意了。想到这,玄宗微微颔首,“只要没有作奸犯科,朕自然不会追究,朕会立刻给百骑司降旨,停止追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不易跪倒谢恩。走出兴庆宫,沈不易一身的轻松,看了看远处街角,几个百姓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安兴坊百骑司。吴荣此时是相当的郁闷,高力士来了一趟,传达了皇上两个意思,一个是沈不易献宝有功,和太平公主余党的事情,既往不咎,一个是放震云盟一码。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忙活的事情,就这样被沈不易轻描淡写的破局了。尤其是献宝这一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人,能不为财所动,恐怕再也难以撼动了。沈不易一路之上,心情大好,待他回到家中,老管家杨忠笑着迎上来。“少爷,您的那两个学生,又来了。”
学生。沈不易这才想起来,老爹沈钧如倒是和自己说过,有两个来自巴蜀的读书人,前来拜师的事情。正好今天自己心情不错,那就见见吧。范崇凯和范元凯兄弟二人,见到沈不易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师礼。“好了,你二人坐吧。”
沈不易笑着招招手。而范家兄弟抬头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这,这也太年轻了。“恩师,您,”范崇凯话说到一半,到底还是咽了回去。沈不易从他惊愕的眼神中,也大概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怎么,是觉得我太年轻吗?”
范元凯终究还是年轻,拱手说道:“是啊,没想到恩师如此年轻。”
沈不易笑着说道:“年龄不是问题,我来问你们,考试准备的如何?”
范崇凯急忙对弟弟使个眼色,抢先说道:“恩师,我们兄弟二人,这几日都在猜测,到底会出什么样的题目,可是,没有什么头绪!”
头绪。沈不易自然有头绪啊。开元四年的科举,考的可是《丹甑赋》,沈不易的心中一阵狂喜啊,开元四年的状元,正是自己眼前这位范崇凯啊。想到这,他故作深沉的看了看兄弟二人。“这几年科考的试题,你们可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