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无奈的叹口气,就算找他的麻烦,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可找的,自己为药厂做的这些贡献,还有谁看不过去呢?除了钱副厂长,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五天后,当张峰再次踏进厂长办公室时,里面坐着一胡子拉碴的身影,见到他,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双眼冒光,激动的站起来,“张厂长,我回来了。”
常文声音颤抖,手中抱着厚厚的手抄本放在桌面,小心翼翼的。张峰一脸蒙圈,他这是闭关去了,还是去逃荒去了,怎么这么狼狈?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示意坐下说。“辛苦你了,不过,你这形象也够可以的,今天就不用上班,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上班。”
张峰说着,坐在椅子上拿起长纹的手抄本,翻看着,那些化名的材料在所有的材料变成简体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现在看来,材料都是很常见的,除了化名的,可以慢慢来是,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常文挠挠头,站起身,回头望眼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惊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五天而已,竟然变得这么狼狈。“张厂长,那我就真的回去好好的收拾收拾了,这五天没日没夜的总算完成了。”
常文不好意思的笑笑,手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怪不得每天李华从门口经过,见到里面的他,都会捂嘴偷笑,原来是在笑他这副模样。张峰摆了摆手,在听到开门声时,连忙抬起头,“等一下。”
说完,便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起身走过去,塞进长文的口袋里,“回去买点好吃的,补补。”
“张厂长,这也太多了!”
常文拿出那张百元大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上现在连零钱都没有。“什么多不多的,拿去买些水果,你看你现在狼狈样子,赶紧走吧。”
张峰背对着他晃了晃手,便坐回刚才的位置,继续认真看着里面的材料表,上面都是些非常常见的材料。只是这里面的颜色调料却是人工合成,这不仅让他想起在二十一世纪听到的那种天然色剂,胭脂虫。既然想做出又安全又漂亮的颜色,胭脂虫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想弄弄到这东西就有点麻烦了。其他调料随便一些药店都可以买得到,他小心翼翼的将两份配料表收起来,那份祖传秘方的配料表不安全,可以作为收藏品。这要是再过几年,价钱还能再翻个十几倍。到时候可不只是几百的事了。收拾好东西,张峰放在桌面的大哥大突然铃声大作,接通来电,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愈发的凝重,“好,我知道了,二十分钟后我便到。”
公安局大门口,张峰开车缓缓驶入,停好后,径直上楼,敲响乔队长的房门。“张峰,快过来坐。”
乔队长站起身,倒杯水放在他面前,继续说道,“咱们俩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我也不拐弯抹角,这次喊你过来是因为一件事。”
话落,他便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张峰面前,“这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见到照片中苍老的身影,张峰拿起来洗洗观察着,缓缓点头,“他叫张全顺,也是我父亲,虽然我们分开时候他没有这么老,可是这张脸。一点没有变。”
唯一变的就是照片里的人穿着与印象中的简直是天壤之别,照片里的身影虽头发花白,可是西装革履,精神抖擞。而在混蛋张峰的记忆中,张全顺的模样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工人阶级,每天穿着厂子里发的工作服,身上有腻腻的。如果不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根本没办法从照片里上的身影与记忆里的身影相对照。乔队长拿起照片,表情严肃,“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们在抓到沈国平的上线以后,从他口中得知的情况基本上与沈国平交代的一模一样,而他们这个走私团伙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张全顺。”
说到这,他沉默片刻,观察着张峰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他们这个团伙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对文物下手,要不是一次突击检查,根本无法查到这个团伙的任何信息,你最后一次见到张全顺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个问题说完,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对。张峰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回想着与张全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在混蛋张峰的记忆中,对父母的印象实在是太少,少之又少。“大概是六年前啦,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他缓缓道。乔队长点点头,“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例行询问,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会掺和这种事情之中。”
“没关系,我对他们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血缘上的父亲,其而其实早就没有关系了。”
而对真正的张峰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称呼,更没有任何关系,也希望这个毫无关系的父亲不要影响他的事业。“那你知不知道张全顺有没有兄弟之类的?”
乔队长继续问道。听到这个问题,张峰抬起头望着他,满眼的好奇,摇了摇头。在混蛋张峰的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关于张全顺亲戚的记忆可以说几乎没有。张全顺一直是独来独往,没有没有亲戚,没有朋友,甚至连一起工作的工友与他关系也不好。其实,他也挺好奇,到底是因为性格关系还是什么原因,一个人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我想你也发现了,照片上的张全顺和我们走访查到的张全顺天壤之别,可以说根本不像一个人。”
乔队长在知道张全是幕后主谋时,对他之前所在的小区进行了寻访,从那些老邻居口中知道张全顺那个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也很少和谁说话,最大的爱好就是自己闷在家里写写画画,当然除了他媳妇,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画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以前我挺混蛋的,也不会在乎他们在家里做什么,只要他们能给我钱就可以了。”
张峰并非并没有对以前的事情做任何隐瞒,因为这种事情只要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隐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