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张峰还是犯了愁,纺织厂的运营和制作,他都不太清楚。现在还得需要一个内行,愿意跟着他们冒险。“主任,我相信你,我会好好工作,也不会丢下兴趣爱好,就像你说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常文开心的推推眼睛。而站在外屋的常母听到的儿子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捂着脸,跑到东屋擦眼泪。儿子总算想通了,当初本以为他毕业以后能有个好工作,他和丈夫就算没有白供一个大学生。知道儿子回来要为兴趣爱好而活的时候,两人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幸好托女婿找了这么个工作,遇到贵人了。妈,主任要走了。”
常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常母连忙擦干眼泪,跑出去,“主任这才来多大会,在家里吃了再走吧,饭马上做好了。”
“不了,我家里还有媳妇孩子,就不打扰了。”
张峰与两人挥挥手,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他回去只要把想要的写出来,再给他一些框架,夜市摊你小吃车就没问题。常文会画画还不行,现在最主要的让他开开眼界,也许在照相师那里借一些压制过来,多让他看看也不错。想到这,他骑车路过照相馆。刚到门口,就听着里面闹闹哄哄的,周围还围了不少人,看样子不像是来照相的。都这个时候,照相馆要关门了,怎么还有人?张峰挤进去,照相馆里面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议论着什么,坐在女人旁边的是照相师和小美,两人脸色也有些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他挤进去,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个四十五的女人,看手上的茧子,应该是常年干农活的,口音也不像县城的。见到他,照相师和小美同时叹口气,谁也没说什么,而被围在中间的女人哭的更大声,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渗出。照相馆里的气氛怪怪的。张峰见来的不是时候,便没有说什么,转头就走。杂志的事,等下次再说。“峰哥,等一下。”
小美的声音响起,她与照相师对视一眼,大步走向张峰。把照相馆的门关了,也让小工门都回去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出奇的安静。张峰被这两人看的后背发毛,不过,从两人的脸上看,事情很严重。“那个是我老姑,乡下种田为生,我堂妹杨妮儿在县城工厂做工,昨天不知道怎么就回去了,也没有我姑说什么,当晚就在村头跳河了,幸好被村里人发现的早,捡回一条命。”
小美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而坐在椅子上的妇人哭的更厉害。照相师搂着她的肩膀,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开始堂妹什么都不说,在老姑以死相逼下才说出事实,被工厂老板的儿子欺负了,老姑就是老老实实种地的农民,遇到这种事,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小美。”
张峰越听脸色越难看,怎么感觉这个杨妮儿就是昨天在酒店被愣头青欺负的姑娘。“峰哥,我就是个做美甲的,没什么大本事,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们想个主意,总不能平白无故让人欺负了,一声不吭吧。”
小美哭的伤心,自幼她和堂妹的关系就好,自从在工厂上班也出来见过几次面,可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没权没势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样才能压的过有钱人?“你堂妹是不是长头发,眉心处有个美人痣?”
张峰话一出口,不仅小美和照相师,就脸杨妮儿的母亲都抬起头,望着他,面露疑惑。他把昨天的遭遇从头到尾简述一遍,也再三强调让小姑娘去报案,可能是年龄太小,又没经过这种事,死活不报案。非亲非故,他总不能强迫小姑娘怎么样?“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都不肯和我说,寻什么死,她要死了,要我怎么活!”
杨母哭的伤心,没想到女儿的经历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早知道就让她在家里一起做些农活,来什么县城,受这样的委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峰哥,我求求你想想办法,还我堂妹一个公道。”
小美抓着他的胳膊恳求着,说着就要跪下,被张峰抓住胳膊,这才没有跪下去。张峰也想帮,可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小小的车间主任,想要真正的讨回公道,唯一的途径就是报案。“不能报案,报案了,所有人都知道妮儿被人欺负了,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待下去,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杨母的反应也和杨妮儿是一样的。在这个年代,把贞洁比命看的还重要,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报案,性子烈的直接寻了短见。张峰没有说什么,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通,目光落在小美和照相师身上,神色凝重,“我能想到的就是报案,那混蛋有个好爹,我们的手就算伸的再长也够不到。”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小美追问道。张峰点点头,现在能做的就是开导杨妮儿和杨母选择报案,让那混蛋为他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小美没有再说话,望着姑姑,深深叹口气。保守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怎么可能说想通就想通,而且那么有钱的人,就算报案真的就能遭到报应吗?张峰又劝了劝,便从照相馆离开了,能出的道,他已经出了。如果报案的话,他可以想办法让这件事闹大,到时候有钱也不能解决任何事。犯罪就要接受惩罚。送走张峰,小美坐在姑姑旁边,望着满是茧子的双手,神色凝重,“姑姑,要不我们就去报案吧,那混蛋的爹那么有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能报案,报案的话妮儿就完了,谁还敢娶她,我们要被村里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妮儿还年轻,以后还怎么嫁人?”
杨母拉着小美的手,拼命的摇头。她不敢想象,所有人都知道妮儿被人欺负了,以后妮儿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