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送完人回来帮忙,看到的就是愁眉苦脸的苏国承。想来是担心传出不该传出去的话,当即安抚道:“苏将军不必忧心,刘太医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了会丢了性命。”
但苏国承还是安不下心来。方才刘康的眼神他瞧的清清楚楚,那种猜忌的眼神,定是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人一旦有了谈资,又怎会压在心里呢?回去的路上,苏国承看着脸色惨白的苏轻云,又想起小时候将轻溧带回家的时候。那时候轻云还很乖,见到有了新妹妹也不像旁的孩子一般吵闹,只让他抱她,窝在他的怀里要糖吃。可马车一颠簸就将他扯回了现实,他开始继续头疼跟轻云有关系的两个男人。盛祁定虽早早就来府里定亲,说要以正妃位置迎娶轻云,可已过了数月,却是连定亲礼都没送来。盛怀安是轻云自己说出来要嫁的,可摄政王的权势,过于强盛,往后轻云若真的进了王府,他们就是想帮一帮她,怕是也无能为力。若是这轻云能选个普通的贵家子弟,他也能少操心一些。半个时辰后,藏香院。侍卫老远就瞧见了苏国承往院子里走来。完了,大小姐说不让任何人进去,可将军这么时辰还过来,他到底要不要放心?纠结了许久,苏国承走近一些之后,才瞧见他身后跟着两个下人,用担架上抬着苏轻云。大小姐不是在屋内吗?怎的被人从院子外面抬回来了?苏国承将侍卫的紧张和疑惑都看在眼里,顿时更生气了。轻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跑出去也就算了,怎的要了侍卫去,却是只拿来当看门的。若是今日带着侍卫,怎的也不会将她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两个侍卫也是,训练了那么久,竟是连主子有没有出门都不知道!积攒的怒气一时涌上心头,苏国承黑着脸吩咐道:“连大小姐在不在屋里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自己滚去领罚,然后换两个人过来!”
他还不信了,将府里的侍卫都换一遍,还找不到两个能保护好轻云的人!与此同时,静香院。苏轻溧忙开口问前去打探消息的丫鬟,“怎么样,父亲是不是气急了?”
小丫鬟怕被责罚,怯生生的跪在门口,小声的汇报道:“将军是将大小姐抬回来的,奴婢偷偷瞧了一眼,大小姐被两个人抬着,像是受伤了。”
“嘭!”
苏轻溧一把将杯盏推落在地。她还是去的太早!“都怪你这贱蹄子让我抓紧时间去,现在好了吧,让那贱蹄子回了家,流言要怎么闹起来?”
苏轻溧伸手拧住芝草胳膊上的软肉,“你说,要怎么跟殿下交代?”
芝草痛的直冒冷汗,但不敢叫出声,强忍着痛呼说道:“既然大小姐回来了,还受了伤,不如咱们,趁着这个机会了结了她,也免得夜长梦多。”
“也正好可以将事情推到伤到大小姐的人身上,谁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
等她怀上盛祁定的孩子,就能将现在的一切还回去了!苏轻溧拍了拍芝草被拧过的部位,“还算你芝草有点用处!”
“那边跪着的那个,去石子巷找到一个叫符家医馆的,你敲三下门,对方就会开门,你只说要五指毛桃,对方就知道给你什么,快去快回!”
一个时辰后,苏轻溧将毒药收下,又要了一份吃食,将一部分毒药撒进去,又令芝草送到了买药丫鬟那里。等了不到一刻钟,芝草就回来复命了,“小姐,这毒药见效快的很,只是您刚才碰到了粉末,还是先将证据洗干净为好。”
苏轻溧应了一声,便用准备好除味的药水仔细洗了两遍手。确保手上没了味道,才躺在床上睡觉。只要能除了苏轻云,她就是苏家唯一的千金!苏轻云是被痛醒的。她低头看向伤处,已经被处理过了,现在这么痛,应当是麻沸散的作用散了。一张开眼就瞧见了自己卧房中的曼纱。她是怎么回来的?盛怀安送她回来的?她试图重新唤起记忆,可再怎么想都是最后记忆中那支来不及躲闪的箭。苏轻云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想来是睡了许久,便挣扎着下床喝了口水。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疼的她嘴唇有些发白。重新回到床上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所幸伤的是左胳膊,她便只好到书桌面前,借着月光开了一个止痛的方子,待明日一早让侍卫抓药回来,应当是不会耽搁她去参加赏花宴。看着前世没来及问世的药方,苏轻云顿时有了方向。仅仅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将所学用到实处!但想起母亲的托付,出门义诊是绝不可能的,只能是找个恰当的时机,才能将所学展露出来。抬头瞧见门栓落在地上,便走过去将门锁好。这是她前世的习惯,那时她在摄政王府,每日都惧怕盛怀安会在夜半闯入,被孟勇糟蹋已经让她退婚了,她防着盛怀安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对盛祁定的心意。但盛怀安从没进过她的院子,她所用到东西一应俱全,偶尔她有要求,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帮她处理。但她做了什么?她只一个劲的想办法给盛祁定传递消息,甚至摸到了盛怀安的书房,想要摸到他的战略布局。想着前世之事,她倒是有了睡意,但总觉得这屋子里,好像缺了点什么?次日一大早,苏轻溧就到了藏香院。环视一圈院内的人手,她只瞧见几个打扫卫生的粗使丫鬟,而侍卫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了。想来是父亲生气,将侍卫带了回去。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卧房门口,苏轻溧直接伸手,就准备推开房门。可很快,苏轻溧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门居然还从里面拴上了?这苏轻云怎么不留丫鬟在身边服侍,还把门锁上,在里面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