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与齐朝卉来到了森林之中,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每每遇到繁茂的灌木丛,齐朝卉便会停下来翻翻找找。一个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路二人虽然采摘了几十注株有用的草药,但对独孤芷莲有裨益的主药却是没有。杜宇的神色再次变得忧虑,但他却依旧陪着齐朝卉耐心的搜寻着,没有催促的意思。二人不知不觉的逐渐深入密林,越往里走里面的树木便越发粗壮,即便是最细的一颗,也至少需要两个人合抱。头顶的树枝将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不知名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树上的鸣叫,地面上露出地表的树根勾连纵横的复杂交错着。“听到了吗?有流水声,这附近有水源?”
杜宇侧耳倾听了一会,忽然叫道。齐朝卉闻言也抽了抽了鼻子,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是水的味道!”
杜宇也不知道齐朝卉怎么闻到水的味道的,不过这不是重点。两个人顺着各自的感觉走了一会,不多时,一个波光嶙峋的湖面映入眼帘。一阵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杜宇惬意的展开双臂,拥抱这神清气爽的感觉。流落荒岛没几天,但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齐朝卉也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与杜宇一眼展开双臂拥抱着大自然,轻风吹乱了她的鬓角,她却闭上了双眼,露出了陶醉的笑容。杜宇忽然发现,这个刻薄的家伙,笑起来其实也是很甜美的。尤其是那粉嫩蛋蛋唇瓣向上勾起的完美弧度,让他有着强烈的啄上一口的欲望……收拾好心情,杜宇沿着湖边搜寻了起来,行了一段距离,杜宇忽然惊喜的大叫了起来:“齐朝卉,你快来!”
正在洗头的齐朝卉很快赶了过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山洞,也露出了惊奇之色:“这里居然有山洞。”
杜宇点了点头,笑道:“这里离水源和野果都很近,如果确定了这附近没有危险的话,那么这里显然更适合我们栖身。”
二人用火把试探,确定没有危险后,走入了山洞之中。行了四十几步的距离,杜宇抽了抽鼻子,道:“没有感到气闷,呼吸反而顺畅起来,这里……”“这里居然是有出口的?”
齐朝卉也反应了过来。果不其然,二人走了六十几步的距离,在前面看到了亮光,那是出口无疑了。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楞在了那里。嫩绿的小草充做点缀,绚烂的鲜花四处绽放,各色的彩蝶悠闲的到处飞舞。远处还有着氤氲的水雾弥漫着。“好美啊。”
二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感慨。齐朝卉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一个新玩具的孩子般纯美,一蹦一跳的在草地上奔跑着。杜宇前后观察着地势,确定这里应该是介于两座高耸的之间的山谷,惊叹着大自的鬼斧神工,嘴角也挂起了一抹笑意。如果不是心中还压着独孤芷莲的安危这一块大石,他大概会加入齐朝卉的行列,甚至惋惜几天前被自己拒绝的艳福,没准还会问上一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杜宇,快过来!”
撒欢儿一般在前面走着的齐朝卉忽然叫了起来,杜宇连忙跟了上去。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竹屋,杜宇心中骤然一惊,下意识的摸向放在腰间的手枪。但仅仅一瞬间,杜宇紧张的心又缓缓的放了下来。眼前的竹屋颇为破败,竹屋前的庭院之中更杂草丛生,凌乱不堪。但这样的竹屋与庭院,绝对不是茹毛饮血野人所能制造出来的。“这是流落到这里的前人的杰作吗?”
齐朝卉也想到了这一点,做出了猜测。杜宇走到竹屋门前,发现竹屋的门是用木制的门栓从里面挂起来的。“你好,有人吗?”
抱着万一的想法,杜宇大声喊了一句,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杜宇透过竹门的空隙活动了两下门栓,便将门轻易的打了开来,走了进去。竹屋不算很大,只有三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储物室而已,所有的东西上面都布满了灰尘,昭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无人踏足了。杜宇满怀期待的翻找起来,却很快又露出了失望之色。无损失厨房中的大锅还是储物室中的斧头,刀具,都遭到了严重的腐蚀,无法再用。索性有几个黑不溜的瓷碗与瓷碟算是安慰奖,它们将会给几人接下来的生活带来不少的便利。“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时,正搜索着卧室的齐朝卉陡然发出了惊恐无比的叫声。杜宇一惊,连忙冲到卧室之中。卧室的大床同样是用竹子制成的,上面还铺着茅草和兽皮。齐朝卉此刻就呆呆的坐在竹床上,抓着一个生了锈的手机,神色惊慌,口中不断的念着不可能。“齐朝卉,你怎么了?”
杜宇抓住齐朝卉的肩膀,关心的问道。“你……你看,这是什么。”
齐朝卉惊慌不已的将手机递到了杜宇手中。“这是红米1S?”
杜宇用过这手机,连型号都认了出来,却更加奇怪:“你没事吧?这玩意把你吓到了?”
“你再看看这个!”
齐朝卉又将一张羊皮卷递到了杜宇手中。杜宇接过羊皮卷轴,发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这样没什么啊,我们不也在用这种方法来计时吗?”
杜宇不解的说了一句,但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羊皮卷一番,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之极,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羊皮卷上的正字六字一组,十二组外加额外的一个组成一行,合计一年。很轻易就能数出,羊皮卷的主人一共在这里记了十九年多一点的正字。也就是说,羊皮卷的主人在这里呆了十九年!可是,这又如何可能呢?智能手机上世才几年?手机的又如何会在这里呆十九年呢?“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吗?这可能吗?”
齐朝卉惊恐的喃喃自语。杜宇打量着竹屋,怅然叹道:“我以为我们这个竹屋会是我们的天堂,却不想天堂与地狱是在一起的。”
“不,这不科学!”
齐朝卉突然摇了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杜宇,激动道:“也许……也许这手机和羊皮卷是先后来到这里的,不同的两个人留下的呢。”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不待杜宇回答,齐朝卉自己用力的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答案,神色兴奋道:“刚刚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而已,时间不同步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杜宇此刻已然平静了下来,闻言深深的看了齐朝卉一眼,轻声道:“因为恐惧而主观的忽略客观的推理,反而去相信‘也许’,这是很愚昧的行为。”
“这个时候就别拐着弯的骂我了吧?”
齐朝卉瞪眼看向杜宇,怒道:“我怎么就愚昧了?我的猜测,最起码比时间不同步这种天方夜谭靠谱吧?”
杜宇摇了摇头,道:“从腐蚀程度上很轻易就能看出,铁锅,斧头,手机等物是同一时期的东西。我们没有相关的知识通过腐蚀程度来确定时间,但很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区区几年时间能够完成的。羊皮卷只是一个有说服力的佐证而已,只是提醒我们想到了这一点而已,拿它来“也许”,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你并不是很在乎这个?”
齐朝卉诧异的看着杜宇。杜宇道:“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甚至觉得它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如果这里的时间真的比外面慢上许多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依旧要对救援队抱有希望。因为尽管我们这里过去了一周,外面也许连天都没黑呢,他们没有这么快赶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此外,就算我们在这里生活三年五载,外面也许只是过去了二三个月而已,到时候离开,对我们的生活造成的影响依旧很小。”
齐朝卉愕然的看杜宇一会,忽然不屑的撇了撇嘴,轻哼一声,道:“哼,三年五载?这是你最期待的时间点吧?趁着这段时间将岛上的五个美女来个一网打尽,然后吃干抹净,回到外面,开开心心的做你的小白脸!”
这家伙,心结刚去,刻薄的本性就按捺不住了。杜宇横了齐朝卉一眼,没好气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算我打的是这个注意,那觊觎的最多也就是四个美女而已,某些人,我可是连她自荐枕席都不要的!”
“那是你胆小!”
齐朝卉不屑的斜了一眼杜宇:“再说了,这种事情在你们男人看来不应该是耻辱吗?你怎么反而拿出来吹牛了?”
杜宇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不屑道:“三观不正,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才是耻辱!”
“你管得住吗?”
齐朝卉挑了挑眉,双手按在杜宇的肩头,温柔的将他按在了床上。杜宇不自觉的随着齐朝卉的动作倒在了床上,心中也涌动起一股躁动的火焰。“别玩火!”
索性杜宇没有成为他口中的耻辱,慌乱的一把将齐朝卉推开,狼狈的走出了卧室。不一会,齐朝卉也走出了卧室,不满着看着杜宇,冷笑道:“假正经什么,你自己说,岛上的五个女人,哪个你没惦记?”
杜宇眉头紧紧的皱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玩味道:“你现在也知道了,救援队依旧有着很大的可能性赶过来,你却依旧这样,这到底是谁惦记着谁啊?”
“就你这样的货色,如果是在外面,我甚至懒得看你一眼。”
齐朝卉上下打量着杜宇,非常不屑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挑指勾起了杜宇的下巴带着罕见的温柔之色,声音清缓却不乏郑重道:“不过到了这荒岛上,你入了我的眼,一番观察下来,我发现,你还真不错。让你做我齐朝卉的男人,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这是我的荣幸吗?好像还真是!”
杜宇自嘲一笑,又摇了摇头,道:“但是……”齐朝卉捂住了杜宇的嘴巴,目光灼灼的望着杜宇,轻声道:“就算你要拒绝,也要等到我们出了这荒岛吧?”
这刻薄的家伙一旦有了女人味,还真让人受不了。杜宇甩了甩头,努力驱赶着心中的悸动,催促道:“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我们快些找到药然后回去吧,独孤那里拖不起的。”
齐朝卉不满的瞪了杜宇一眼,与杜宇走出了竹屋,穿回了山洞,与杜宇重新寻药。“桂枝,这里居然有桂枝!”
又找了二三个小时,终于,齐朝卉抓着手中的桂枝,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们可以回去了。芍药和甘草我们之前都收集到了,大枣生姜这里肯定没有,但却可以用其他东西替代。”
欣喜过后,齐朝卉招呼杜宇回去,见杜宇正面带奇异笑容的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怪不自在的。”
杜宇蔼然一笑,认真道:“朝卉,你刚刚笑得很美!”
齐朝卉愣在了那里。找到了桂枝,自己居然由衷的笑了起来?这是为什么啊?独孤芷莲,这个两次用枪指着自己,如果不是杜宇,没准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是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吗?怎么……杜宇的声音适时想起:“独孤淋了一晚上的雨,她可没有因为那些野猪肉里有那个刻薄的齐朝卉一份,而有着一丝一毫的偷工减料!”
面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齐朝卉忽然冷哼一声,气势汹汹的瞪着杜宇,怒声道:“我说怎么回事呢,感情是被你这圣母的家伙给传染了!”
杜宇嘴角挂起一个开怀的笑容,欣然问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个屁!”
齐朝卉瞪了杜宇一眼,道:“你这样圣母,出了这座荒岛,你充其量只能靠但小白脸维生!”
“要不是你知道我的职业,我都差点信了你说的。”
与齐朝卉接触的多了,杜宇对她的刻薄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连带着,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