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得太急,门也开得太急,根本没给风澜衣任何缓冲时间。为了以静制动,风澜衣干脆又重新闭上眼睛装睡,顺便将放在床上,用来防身的毒药握在手里。闭着眼,她感觉来人最后停在了床边,接下来半天没了动静。风澜衣心中皱眉,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半夜来她房间就只是为了发呆。就在她感到疑惑时,感觉来人有了动作,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好好的掀什么被子,莫非不是为了杀她,而是登徒子,但好歹也下个迷香尊重一下她吧。事情发展出乎意料,风澜衣心中翻白眼。一股恼意掠过,打算不再伪装,正准备睁开眼睛之际,来人却精准地握住了她那只藏着毒药的手。这只手同时也是白日,被墨祈渊两枚暗器伤到的那只。墨祈渊的暗器霸道,没入手中的暗器虽然取出,实则早已经伤到筋脉,之前为了找风瑶一直强忍,回府后又换了一次药,但这只手没有十天半个月依旧怕是好不了。这个人直接冲着她这只手而来,是已经发现手里握着的毒药了,还是想要趁机毁掉这只手。风澜衣心中一沉,再也没有任何迟疑,豁得睁开眼睛,瞬间弹跳而起,出其不意对来人袭击而去。可惜来人武功似乎远高于她,只不过是一瞬间她就被重新摁回了床上。同时,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看清楚了压在自己身上之人的长相。男人身穿一袭红衣,顺直的墨发用金冠高高束起,五官深邃,仙姿绝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进宫后一直没有回府的墨祈渊。她给墨祈渊下的毒看起来严重,实则并不麻烦,大概也是进宫前就找太医解了。否则也不可能顶着张猪头脸面圣。风澜衣眸色微动,瞧见来人不是陌生人后,松了口气,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虽然她已经梳理好情绪,为了查清楚三胎之事暂时放了苏静柔,重新回到王府。但一时间还是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没有发生,跟墨祈渊像以前一样相处,更做不到再假装示好。风澜衣重新躺回床上,嘴角勾起嘲讽:“王爷,你半夜三更来我房间想要做什么?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死,还是想要再次杀死我。”
“不会杀你。”
几个字从墨祈渊削薄的唇瓣中溢出,他那双如星辰般好的看眸子,此时不是深不见底的深沉,反而是如大海般的温柔。温柔?风澜衣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墨祈渊岂会对她温柔,就算有温柔也只会给苏静柔吧。“王爷,你还想要压我多久。”
风澜衣嘴角的嘲讽不减反增,抬眼看向半个身体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墨祈渊。“是弄疼你了吗?”
墨祈渊关怀地问,声音如流水击石般悦耳,也似乎在此刻才发现自己还压在风澜衣身上,那双温柔的眼里闪过无措,连忙起身退离。弄疼了?对不起?这像是墨祈渊会说的话吗,显然不像,墨祈渊一向都是霸道、傲娇、自以为是的。就算是白日用她麻痹安北王妃,一连刺了她两剑也是理所当然。就算是知道苏静柔伤害风烨、风瑶也无动于衷。这样冷血的人又岂会跟人说对不起。风澜衣感到惊悚。倘若墨祈渊不是又在憋什么阴谋,那就是疯了、傻了、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