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雅院外间,将所有人都屏退出去,韩氏早已泣不成声。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未有自己的孩子便成了阿娘,那卫肃瞧着面冷心更冷,与女儿来说卫府就是龙潭虎穴。可偏偏是自己亲手把女儿推进来的。苏锦兮以为阿娘担心自己的伤势,忙说道:“阿娘,盼盼的伤并无大碍,瞧着已经结痂,再过两日便能恢复。”
韩氏泪掉得更凶。“盼盼,是阿娘对不住你。”
韩氏哭着道:“当初阿娘就不该听你阿耶的,京城多少好儿郎,我家盼盼该过的幸福美满,不该如此命苦。”
“你与阿娘如实说,自成婚以来,卫肃可有欺负你?”
苏锦兮摇头,“阿娘,夫君与女儿相敬如宾,怎会欺负女儿,且女儿在卫府并不苦,您瞧四个孩子多可爱,日后若夫君真想欺负我,四个孩子也不会应允的。阿娘,您真的不必为女儿担忧。”
见女儿再三保证,又想到几个孩子对女儿还算敬重,韩氏总算是止了哭,又想起昨日护卫来禀告的事,忙问:“那昨日去镇国寺路上的土匪又是怎么回事?贾尉与高兵说他们是受了他人指使。”
苏锦兮正色道:“阿娘,女儿正要与您说此事,您听了后莫要太激动。女儿猜测昨日路上的土匪与二叔二婶有关。”
韩氏惊呼:“怎会?!你二叔二婶……”苏锦兮点了点头继续道:“到镇国寺二婶过来寻女儿,说是有事相商,临到门口时又说自己腹痛,让王嬷嬷搀扶着离开,女儿推开门正欲进去,便见信王在厢房内,转身要走,信王却强行将女儿拉了进去,紫鹃在外头也被信王的护卫打晕,若不是女儿以死相逼,恐声誉尽毁。”
韩氏听得心惊肉跳,脸色煞白如纸。过了好片刻才冷静下来,理清女儿话中的重点,用俩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盼盼说的可是不受圣人宠爱,名声却极好的信王?”
苏锦兮点了点头。韩氏继续道,又像在自说自话:“可信王行事向来低调,早先你阿耶说过,信王此人谦逊儒雅,才华横溢,却不显山不露水,在皇嗣中是极为出色的,因生母之由不受圣人待见,倒是可惜。他为何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可有缘由?他又怎会出现在曹氏所在厢房?”
苏锦兮的外祖父是荣国公,未辞官前也是朝中肱骨大臣,两个舅舅亦有所作为,韩氏这些年跟着夫君在边境,对朝中局势也有所了解,稍一思索便能猜想到。只是没想到,朝中的局势竟把自己女儿扯了进去。韩氏焦灼地起身来回走动,片刻后拉住女儿的手,急切地道:“盼盼,阿娘不能再把你一人留在京中,阿娘这就去找卫肃,让他同意和离,我们一同去边境,有阿耶阿娘在,定能护你周全!”
关心则乱。韩氏到底还是没动脑子。“阿娘莫急。”
苏锦兮拉着韩氏重新坐下,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女儿有卫肃护着不会有事,女儿如今担心的是您与阿耶。”
韩氏离开时,苏锦兮送她到府外,又叮嘱了遍:“二房心思不纯,阿娘定要小心,有事务必让贾尉与高兵传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