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说，这个女人并没有任何错，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的族人。 正如天道法则所说的那样，任何生灵所创造的，都将会毁灭它自身。 盘的程序是她们设定的，却意外也是成了伤害了她和她族人的原因。 想起那些被自己杀死的族人，女祭司的精神遭受了最猛烈的打击！ 夏鹿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无奈的看着她。 突然，女祭司巨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双手按住地面。 这是夏鹿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痛苦和绝望。 这个时候，几个人面前地面开始迅速变形，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 走上两侧墙壁之上，金色光纹出现，一幅幅画面不断出现。 无声无息的，这面墙诉说着一个个故事。 女祭司抬起头，目光落在这些故事上。 夏鹿也在仔细看着这些故事，很快就发现这都是琐碎的生活记忆，有悲伤，有高兴，也有平淡。 显然，这些都是零意识活动的回响，也是她试图向女祭司表达什么。 女祭司盯着这些画面看了好久，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我们都错了，错了太久了。”
“我们以为的文明进步，以为的科技发展，实际上都在带着我们往一条死路上走。”
“我们以超越神为目的，却走出了神所惧怕的道路。”
她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悠远起来。 仿佛此时此刻，她的目光穿梭了时空，走进了历史长河之中。 万千世界，宇宙演变，星辰推演，一切历历在目。 缓缓地，女祭司一步步向外走去。 夏鹿松了口气。 同时他在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女祭司。 寻常人能从她所经历的痛苦中走出来已经很难了，有些人甚至要用余生修补伤口。 可是她却在最短的时间里顿悟了一切。 夏鹿弯下腰，将地上的周太太抱了起来，也跟着向外走。 塔司基微微皱了皱眉头。 此行一趟，他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连零的真面目都没见到一切都结束了。 这让他多少有点郁闷。 “零是什么样子的生命体？你见过她的真面目吗？”
零在外壳之内，从外壳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她的本来面目。 他想要知道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体。 “很难说，她的身体结构非常复杂。”
夏鹿确实看到过零，但是却无法跟他解释。 零的身体实际上就是一堆不同于一般物质的粒子，依靠土系能量支撑。 她本身并没有完整的分子结构，每一个粒子都处于不确定态。 这种状态会随着她意识的活动而转变，每次都会根据需要变成一种状态。 这样的状态和量子叠加态相似，但并非像量子那样需要观察才会改变状态。 通过这一个个微小的粒子变化，她的意识就形成了。 以她身体巨大程度，这种粒子的数量就不计其数了，一个拇指大的粒子团形成的运算能力就比现在蓝星上所有计算级加起来还要大16的7次方倍。 如此庞大的身躯，她的运算能力可想而知，所以她的思维广度可想而知。 不过，跟神比起来，她的运算能力也只是九牛一毛，至少她需要依托于物质存在，而神的意识不需要。 甚至于时间和空间对神来说都毫无意义，它们的每一个思维线就是一段时间的延续，而它们却有着无数的思维线。 现在为止，夏鹿看到过的最接近神的生物反而是能无限复制自己的小猪。 她能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广度上控制无限个身体，说明她的意识是可以无限度延伸的。 而且，到现在为止夏鹿也搞不清楚她的思维载体是什么。 按理说，一个分身死亡之后，依托于这个分身为载体的意识也会死亡，可是小猪却能完整继承这些意识。 眼看着塔司基满脸急切好奇的目光，夏鹿沉思一会道：“总的来说，她就是一个光球。”
塔司基闻言露出沉思之色。 许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道：“哎，如果能亲眼目睹就好了，我也想知道我们的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主父创造一切，或许他的身体就是光。”
夏鹿闻言皱了皱眉头。 坦白的讲，到现在为止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足以否定某些宗教学说。 塔司基的经历应该和自己相似，他怎么还对神学保持这种虔诚的信仰？ 转念一想，夏鹿耸了耸肩。 这好像跟自己无关，自己理解中的诸神和他理解中的不一样。 或许，他也见证了同样多的神话，获得了和自己一样多的证据。 到底神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是否是所有神祇的杰作，还是某一位神的杰作也未可知。 而且，他目前了解的神秘学之中，诸神是万物的起源，万一诸神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呢？ 吾之造物必将毁灭吾，古神毁灭诸神，诸神或许也毁灭了自己的造物呢？ 亦或者说，神本身就是一体的，所谓的八神也不过是神在八个大方向上进行意识的延伸，八神实际上也是一个整体也说不定呢。 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目前来说，唯一真正接触过神，又接触过自己的只有白牡丹了，可是她给予自己的信息又十分有限。 夏鹿正在沉思之中，塔司基的目光却已经投向了女祭司。 “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呢？”
他一脸同情地道。 “接下来他们会渡过一段痛苦的时期，偿还过去的债，在这个时期之中，会伴随着很多人的牺牲，也会谱写更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或许，下一次我们在见证圣城文明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夏鹿深深叹了口气。 文明的逆转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他们脱离了肉身寄生于自己塑造的永恒世界之中。 可是，当这个永恒的世界变成他们坟墓的时候，想要逃离末日的威胁，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这个过程伴随着文明退化过程的痛苦，也伴随着内部和外部的各种斗争。 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意识，有的人明白自己的结局，会试图拯救，也有些人试图安于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