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有种掐死夜凌光的冲动,他的确也是这么做了。 他五指一拢,扼住夜凌光的脖颈。 眼底,红光闪动。 “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除非你不想痊愈。”
夜凌光眼角抬起,一双出挑的眼里满是讥讽之意。 听他如此一说,秦小川眸光瞬息万变,他的手下,松了几分,夜凌光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你能治疗我身上的伤势?”
秦小川的言语里,有几分不信。 他身上的伤,乃是紫堂宿所伤,他那黑火,虽不知是什么属性,可内里蕴含的佛力极其惊人。 秦小川一时轻敌,中了黑火,即便是黑火早已熄灭,可他的五脏六腑里,依旧是灼灼之感,愈演愈烈。 若非是天性意志惊人,早已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了。 “若非是我,你以为你还能站起来?”
夜凌光嗤了一声,眸光涟涟,恍若春日一汪池水。 秦小川眼前一炫,却是闷哼了一声。 他暗暗提气,夜凌光方才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他只觉得身上有几道暗力涌入,钻**道之中,体内的灼灼之感,缓解了不少。 夜凌光是医佛之子,又是神界浮屠天的掌控,他的医术确有过人之处。 若是说眼前有人可以化解他体内的佛力,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况且,这小子手脚还被捆神锁束缚,谅他闹不出多大的动静。 想到了这些,秦小川松开了手。 “你若是能化解我体内的那股神力,我就可以饶你不死。”
“化解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缓解,将你体内的那几道神力缩在你的左手之上,代价是,你的左手不能再动武。”
夜凌光不动声色地说道。 紫堂宿的佛力,何等精纯。 夜凌光的医魄神针,只能短时间内缓解。 他一扫秦小川身上的伤口,这些伤口,千疮百孔,落到了身上,必定犹如万蚁吞噬,秦小川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可见其忍耐力过人。 秦小川皱眉。 左手无法动武,会让其实力大打折扣,可是比起痛不欲生,左手无法使用,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动手吧。”
秦小川说罢,手在夜凌光的手上一拂,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夜凌光的双手立时恢复了自如,只是他的手臂和肩膀却无法动弹。 夜凌光指如蝶梭,在秦小川的身上多处穴道拂过。 他下手极快,根本看不出是何等手法,但随着手指一动,就有一道暗针之力涌入了四肢百骸之中。 秦小川的牙关咬紧,好在这种针扎之感,很快就消融了他体内的灼灼之感。 待到夜凌光收指,秦小川体内的佛力,也完全被镇住了。 可就在夜凌光稍缓了一口气时,秦小川眼眸变厉,手间一股拳力迸出,拳呈雷霆之势,一拳击向了夜凌光。 可就在他的拳即将落在秦小川的心口处时,秦小川的脸色骤白,双膝发软,险些没跪倒在地。 那一拳头,生生扼在了半空中。 “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秦小川的胸膛内,那一颗异魔之心,就在方才,恍若被人迎头棒击,剧疼不已。 紫堂宿的佛力还未入侵他的异魔之心,那股让异魔之心重创的,分明就是夜凌光的暗针之力。 “没什么,不过是趁着方才疗伤之时,在你的异魔之心上,动了一些手脚罢了。”
夜凌光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扯了扯嘴角漾出了一个魅惑众生的大笑脸来。 秦小川这才明白,夜凌光早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什么忘不了“秦小川”,所以出手相救。 什么有法子帮其镇住体内的佛力,这些都是屁话,这厮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夜凌光长了张极其无害的脸,他素有神界“笑面阎罗”之称。 无数人,都栽倒在他的伪装之下。 秦小川也不例外。 夜凌光被拘的这些日子里,他除了慢慢吸收天雷之力,修炼神力之外,就一直想着怎么逃出生天。 甚至于,杀了秦小川。 但要杀异魔侯,必须击碎异魔之心,可每一位异魔贵族,对自己的异魔之心都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但他实力不如秦小川,被说击碎异魔之心,就连靠近秦小川偶读很困难,这一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假意帮助,先用暗针之力缓解秦小川的伤,再实施二次救治时,动用了全套医魄神针,终于在秦小川的体内,成功将针力逼入了他的心脏。 秦小川气得不轻,心脏搐痛着。 那要命的医魄神针之力,它造成的痛疼,比起早前来,难受千百倍。 “立刻化解我体内的针力,否则,我杀光孤月海的人。”
秦小川咬牙切齿道。 “孤月海的人,与我何干。”
夜凌光耸了耸肩。 他虽然是浮屠天掌控,可从不秉承浮屠天的宗旨,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叶家人呢?叶凌月的宗族,三百多口人,全都被关押在外岛。”
秦小川的脸,因为疼痛扭曲着,看上去很是狰狞。 “你抓了叶家人?!”
夜凌光怒起,他没想到,秦小川的手脚这么快。 小凌星一逃走,秦小川就下手抓了叶家上下多人。 除了叶凰玉两口子侥幸逃脱,其余人全都没能幸免于难。 “我不杀他们,你立刻解除我体内的针法,否则,你我拼个鱼死网破。”
“实话告诉你,医魄神针一成,鬼神无医。我可以施针,但只能保持十五日,十五日一过,就必须再施针。你保叶家上下无虞,我每隔十五日替你施针。”
夜凌光沉吟片刻,就有了两全其美之法。 如此一来,他既可以保住自身安危,又可以防止秦小川伤害叶家的人。 夜凌光深信,小凌星一定已经去找阿姐了。 在阿姐她们到来之前,他必竭尽所能,护住叶家人。 “好,成交。”
秦小川平生,鲜少遇到对手,眼前的夜凌光,绝对是其中一人。 既是这小子要玩,他就陪其好好玩上一场,看看到时究竟是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