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凯瑞哥，我这就带我妹妹去。”
丁如歌挂断电话，坐到丁如曼身边。“如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咱妈在哪里上班吗？我带你去看看。”
“现在？”
丁如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燕京不是乡下，什么时间都有人上班。”
丁如歌拉着丁如曼朝外面走去。浴室里的董凤梅听到动静，“小歌、曼曼，你们干嘛去？”
“那边广场上有好玩的，正好我们俩都不困，我带着妹妹去溜达一圈。”
丁如歌回应。接着，卫生间里再次响起了淋浴声。下了楼，丁如曼不解道，“姐，你为啥要跟妈撒谎啊？不是要带我去你们工作的地方吗？”
“小曼，你应该看出来了，咱妈其实心里是想让你上学的。”
丁如歌道，“她不想让你上班，更不想让你跟我们一块上班。但是呢，这些年咱妈有多累我是看在眼里，刚开始到燕京的时候，是咱妈一个人在外面奔波供我吃供我穿，到了后面，我懂事了之后才开始主动帮咱妈分担，并且去了她上班的地方。”
“至于你是想上学还是想工作，或者说你是想做什么工作，我是不知道的。我这个当姐姐的，只希望你过的更好，希望咱们一家三口都能过的更好。”
“实话跟你说，刚才是我们上班的地方的经理给我打的电话，经理他人很好，而且他也关注了你的事，还在电视上见过你，这两天一直问我你的情况，他也想让我把你带过去看看，让他观察一下你能不能胜任我们那里的工作，同样，你也看看到底愿不愿意在我们那里上班。”
丁如曼有些感动，“姐，你考虑的真是太周到了。”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和咱妈干的活，虽然在外面眼里不怎么正经，但我们绝对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的。一没偷二没抢，赚的都是辛苦钱。”
路上，丁如歌开始给丁如曼做心理上的铺垫。刚开始步入这一行的时候她的确有很大的心理压力，甚至她都不敢白天逛街，就算去街上那也是把头深深埋下去，最怕别人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直到后来她才感觉到，这个世界是充满包容充满爱的，现如今她在街上遇见自己的老客户都没有丝毫紧张，有时候她想跟这些老顾客打招呼，对方比她还紧张。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些年，她也逐渐释怀。她做的工作没有什么丢人的，一没偷二没抢，拿着自己爹妈给自己的长相和身体赚钱，是她的资本。平常人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赚几十块钱，她随便几十分钟就可以赚到，这不比任何工作来的轻松？“姐，你和妈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搞的这么神神秘秘？”
丁如曼更加好奇。“这我还真不好跟你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丁如歌指了指前面的一个金碧辉煌的五层大楼，“就是这里了。”
“你和咱妈竟然在这种地方上班？”
听到这话，丁如歌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她解释，丁如曼看着金碧辉煌的装修，感叹道，“这里简直太好了吧，就算是咱们乡里最好的大商场都比不上这的一星半点。”
“丽莎来了？这就是你妹妹吧？”
项凯瑞上前，“别愣着了，你先去帮她化化妆吧。”
穿过走廊，丁如曼被带到了化妆室。化妆室里不少女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补着妆，年纪小点的看起来也就和丁如曼差不多，还有几个和董凤梅是同龄人。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丁如歌的化妆技术早已经十分娴熟。“姐姐，你还会化妆啊？”
丁如曼羡慕道。“化妆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我教教你，用不了半个月你就能出师。”
让丁如曼洗完脸后，丁如歌便开始了操作，“你的底子不错，就是这些年在乡下晒了黑了点，不用化多浓的妆。”
“丽莎，这就是你妹妹啊？这底子可真不错。”
身后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听说她还上过电视？真是了不得。估计你这个小妹妹的价格，就能抵得上你和妈两个人了吧？”
“人家来这边，可是项经理亲自接待的，那价格肯定是没得说，估计比我们这好几人绑一块都贵。”
另外一个女人酸溜溜道。“平常家庭，一家里面出一两个干咱们这种活的都已经是稀罕，人家倒好，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也不知道戴安娜的老头知道了会怎么想，真是祖坟上冒了黑烟。”
旁边坐着一个青年女人，一边瞄眼线一边冷嘲热讽。对于这几个女人的话，丁如曼还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我干这活都是瞒着自己孩子干的，人家倒好，拉着自己的孩子一块干。”
“不会说话一个个都把嘴闭上。”
这时候，项凯瑞走了进来，“干这活怎么了？谁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还不是为了赚钱？丢人吗？嫌丢人你们别干啊！”
“一天天的，拿钱的时候恨不得把人家的裤衩子都给舔干净，现在觉得丢人了？早干啥去了？”
“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工作都不丢人，只有穷才是最丢人的。”
项凯瑞把新买的衣服放到化妆桌上，“丽莎，让你妹妹换上这身衣服，先到我办公室来。”
丁如歌带着丁如曼进了更衣室，后者看着自己的新衣服，有些拘谨，“姐，这身衣服有点太暴露了吧，我不习惯……”“都到燕京了，还能穿的跟在乡下一样啊？”
丁如歌道，“小曼，不得不说你这身材也挺不错的，这些年虽然在乡下，但营养肯定没拉下，不像有些人在村里三天饿两顿，哪哪儿都不顺眼。”
“咱家里虽然穷，但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在吃饭上面亏待过我。”
丁如曼跟在丁如歌身边，不自觉低下了头。此刻的她脚上穿着回力的帆布鞋，身上穿着校服。只是，她身上的校服和平常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并不一样。下身的短裙配上低领口，怎么都觉得有点不自在。“安吉拉。”
看到两人走进来，项凯瑞冲着丁如曼道。丁如曼左看看又看看，看到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后，有些诧异。“没错，就是在叫你，安吉拉是我给你起的艺名。”
项凯瑞在纸上写下‘Angela’后，把纸张推到丁如曼面前，“在英文中，安吉拉代表的是天使，寓意为善良、美丽、纯净，这次最初源自于希腊语。”
“艺名？”
丁如曼有些抗拒，“我觉得我的名字就挺好的，我爷爷跟我说过，我和我姐姐的名字是从轻歌曼舞这个成语里提取出来的……”项凯瑞微微一愣，“那好吧，这个艺名我就先收回，不过我认为这个艺名是量身为你定做的，你不用，我也不会给别人用。”
丁如曼轻咬下唇，扭过头，“姐姐，咱们先回家吧，明天再来吧，妈在家等的该着急了。”
回去？项凯瑞脸上的笑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