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关门之后，几个小卖部的老板坐在一块吃着饭喝着酒。他们几个人的关系不错，经常在一块吃饭喝酒，有时候也会相互透露一下自己进货的底价，其中一个抿了一口桌上的白酒，“你们说这个什么红果露的老板，不会就是个胡吹胡侃的货吧？我跟其他老板那里也都打听了一下，他们今天的销量，一个比一个惨。”
“管他呢，反正都是赊来的货，到时候卖几瓶赚几瓶的钱，卖不了，他要是愿意拉就拉走，要是不拉的话，那也是咱们白得来的。”
另外一个老板拿起桌子上的鹿泉春白酒倒满自己的杯子，“不过这要是说起来，还是茅台好喝啊，咱们石门本地酒厂产的酒和人家茅台镇的酒就是不能比。人家周厂长能一下请那么多人吃大餐喝茅台，整不好还真不差咱这几十箱饮料的事儿。估摸着就算到时候真卖不出去，估计也会把剩下的货直接扔给咱们。”
“老张，我记得你那个小店里，还有三五十瓶茅台呢吧？怎么今儿个喝人家两口白酒就让人收买了？”
另外一个人老板道，“反正我是喝不惯这种什么酱香型的，还是清香型的酒舒服。”
“别提了，自从茅台涨价后，我就更不舍得喝了，我店里的那些都是去年几块钱一瓶拉的，现在茅台涨到一百多，我这卖出去一瓶赚一百多，喝一瓶赔进去一百多，我傻啊？喝进去的不是酒，那是哗啦啦的票子啊。”
老张道，“不过，这话说回来，咱们拉维力的饮料那么多，也没见维力的人请咱们喝酒啊。”
“周厂长这个人啊做饮料生意可能不行，但要是说做人绝对是这个。”
说着，老张竖起了大拇指，“绝对的场面人，不是那些抠抠搜搜的国企厂的人可以比的。”
“得了吧，生意做不好，做人再好又有什么用？他要是一个穷光蛋，你还会想着和他交朋友？”
刚才的老板开口道，“咱们和他就是个合作关系，东西卖得好咱们就进，卖不出去就别扯那些没用的犊子。”
“哎，这个时候开发饮料市场，可不是什么好的时间节点啊。”
老张道。“过几天看看吧吗，周厂长来势这么凶，说不好人家还真有什么能把红果露卖成爆款的方法呢？”
——酒店内，电话响了起来。“周老板，是我，莫雪烟。”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女声，“我这边的情况不是很好，刘专家那边好像和维力饮料中的几个高层好像关系不错。人家根本不愿意去在电视上说关于良品饮料的事儿，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一个专家也能决定电视台播放什么内容吗？”
周辰问道。“别的电视台我不清楚，但我们台目前是这样的。而且刘专家在咱们电视台也有职位，平常电视台播放经济类的栏目，都会参考刘专家的意见。”
莫雪烟道。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周辰还是希望能把这篇问答类的文章在电视台播放出来的。周辰今天看了一下石门电视台的经济栏目，这个栏目和石门本地的好几家电台广播都有关联。电视台的节目是在电视上播放，而这种访谈评说类的栏目，绝大多数都会同步亦或者是在之后安排到广播电台里。平常村里或者乡镇里的不少老年人亦或者是中年人，都有听电台广播的习惯，拿着收音机听节目的人，才是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可以这么说，报纸是给识字的人看的，而这些广播，就算是不识字的人也可以听。毕竟，这个年代的不识字的文盲还是很多的。碍于各方面原因，这个时代拿着收音机听广播的人要比看报纸和看电视的人都要多。这点周辰之前没有想到，但自从研究完电视台的经济类栏目后，就改变了想法。电视台栏目，是一定要上的。周辰抽了根烟思索着，莫雪烟的声音再次传来，“周老板，这件事估计也就这样了。我看报纸那边已经刊登了这篇文章，说起来，报纸的影响力不比电视台的小。”
“莫记者，你知道这个刘专家住哪吗？”
“周老板，您是想？”
“既然莫记说不通，就换我来谈吧。”
周辰道，“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莽撞的找上门的，去之前肯定要好好了解一下。不管最后谈妥还是谈不妥，都不会牵扯到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那好吧，刘专家是石门本地人，住在塔东路凤鸣巷三十六号……”挂断电话，周辰就直接给余良群打了过去，托对方打听一下关于这个电视台的刘专家的一些信息。包括性格，以及背景家世之类的。这种事情，托严家的人应该可以打听出来，但显然让余良群出面比他亲自打听更好使。毕竟，余良群无论是和严家的关系还是在石门的人脉，都要比他广。仅仅一个多小时，余良群的电话就重新打回来，“打听到了一点，不过都是比较表面的信息。刘复生这个人就是个普通的电视台职员加经济类的专家，他能走到今天这步也都是靠家里的帮衬，不过据说能帮他的人几年前被查出了事儿，就被双开了。不过人家在电视台好歹也算是老职员，所以在经济类的栏目中，他还是有一些话语权的。”
“以他现在的年纪，想要更上一步几乎不可能了。只是他现在是有两重身份，一层是经济类的专家，一层是电视台的职员。过几年退休后，就算电视台职员的身份没有了，也能留下个经济类专家的头衔。”
“还有一点，就是他这个人平常喜欢写点东西，一心想往人家什么书法协会里面钻，现在也没钻进去。”
“在咱们国家，但凡什么协会，都是抱团的，而抱团就意味着排外。”
周辰道，“不过按道理来讲，以刘复生的身份，想要走进这种协会应该不难。他这种电视台的职工还是专家，应该是这种协会要拉拢的人才对。”
“那就不知道啦，据说以前有过摩擦吧。”
余良群道。周辰挂断了电话，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历。今天周六，明天周日刘复生应该也不上班，索性周辰就知道躺到床上。等到次日早上九点，周辰随便吃了几口饭，便赶往了刘复生的住处。敲开门后，门后站着一个看起来约有五十多岁的中老男子。周辰在电视台的节目上见过刘复生，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此刻，对方手里还拿着一个毛笔，看起来像是在练字。“你是？”
刘复生问道。“刘大师您好，我之前无意中看到过您的书法，登时就感觉惊为天人，除了王羲之转世，真想不到谁还能写出如此让人叹为观止的书法。所以就托了几个朋友打听到了您的住所，冒昧前来拜访，还希望您见谅。”
周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