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撑不住了，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膝盖，“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实在走不动了。”
“周老弟啊，咱们来这儿是为了干啥啊，比搬砖都累。”
“锻炼身体。”
周辰道，“余老哥你这体能不行啊，现在一晚上一次都够呛了吧？”
“挨不住挨不住，现在这身体虽然比之前好点了，但还是虚。”
余良群道。“好好补补吧。”
周辰拍了拍余良群的肩膀，“歇够了吧，走吧？”
“我这刚坐下还没喘两口气呢，还走，你把我杀了得了。”
“不溜达了，该回去了，不是要去什么卡拉OK吗？”
周辰道。“成。”
一听要去卡拉OK，余良群来了兴致，狠狠在自己腰上锤了几下，顶上来一股劲。半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到车边，余良群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我开不了，回去你开吧，我得歇歇。”
“好。”
周辰坐到了驾驶位，无奈摇头。本来还想着接下来两天再拉着余良群在其他地方也都转转呢，看这情况八成是白搭了。周辰虽然身为康来保和良品饮料的老板，但他在办公室坐着的时间屈指可数。倒是刚开始，这具身子被烟酒掏空，虚的厉害。经过这段时间周辰的调养，差不多快补回来了。一个小时后，车子才停到了蓝点卡拉OK的门口。这个时间点来的人还不多。走进卡拉OK，里面充满了年代感。这家卡拉OK，差不多算是一个舞厅和KTV的结合体。余良群坐到卡座上，随手招来一个服务员，“把你们这最贵的套餐来一个，另外把婷婷叫过来。”
“哥，婷婷今儿个休息，不接钟。”
“没在？”
“在是在，但人家请假了，估摸着在宿舍休息呢。”
服务员道。“你告诉她，就说她余哥来了，她要是来就来，她要是不来，就拉倒。”
余良群道。“这……”见服务员有些犹豫，余良群把一张大团结塞到对方兜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跑腿费。”
“好，我这就去。”
服务员立刻点头，朝走廊小跑过去。他一天的工资也不过才两三块钱，平常的时候虽然也有大老板给消费，不过都是一两块的给，平常时候更是三毛五毛的居多。这位一出手就是十块钱，妥妥的大老板啊。服务员小跑到三楼，拐了两个弯后敲响房门。“谁啊？”
“我，曹华。”
服务员大声道，“有老板叫你过去呢。”
“老娘今天不出台，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请假了，知道什么叫请假吗？”
里面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那人说他是余哥。”
曹华道，“话我给你带到了，去不去随你。”
说完，曹华直接转身离开。“鱼哥？我他妈的水哥呢！这鬼地方哪个不称哥称爷？一个月赚的还没我多的小黄毛，还自己说自己是黄爷呢。”
房间里，婷婷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这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端着一碗红糖水走了进来，“挺疼的吧？喝点红糖姜水。”
“我说你啊，实在不行就赶紧和姓宋的龟儿子撇清关系，那狗日的太不是人。简直就是个变态，甭说你们俩认识那么久，就梅姐随便找个男人勾搭，对方都不能这么对我。”
“他在床上跟你说什么来着？闯红灯好？闯红灯舒服？闯红灯的感觉跟上雏儿一样？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婷婷接过来红糖水灌进肚子里，“我和启明是青梅竹马，我还是他的初恋。我的第一次没给他我就已经挺愧疚了，他无非就是想要找找不一样的感觉。为了他的感受，我痛点就痛点吧。”
“干咱们这一行痴情的不多，你算是梅姐见到的头一个。”
梅姐拿着一个暖水袋放在婷婷小腹处，“你那个姘头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你干这一行，但梅姐我身为过来人，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还是还想和你那个姘头好，就趁早改行。你要是想趁着年轻多赚点钱，就和你那个姘头划清界限。”
“这男人啊，跟你好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旦变了心，你说什么他都能找到理由说你的不是。”
“梅姐，我的事儿我自己清楚，这两天我和一个大老板聊的不错，说不好他……”说到这里，婷婷突然想到了什么，吭哧一下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梅姐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这丫头就是年轻，真把人家大老板当傻子了？这些大老板抱着你的时候，嘴上说的好听，可一旦想要从他们身上抠点钱出来，立刻就翻脸不认人。”
“你梅姐我干这行这么多年，遇见的大老板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结果呢？”
蓝点卡拉OK的大厅里，播放着一首周辰叫上不上名字的老歌。余良群要的酒水套餐都已经上来十几分钟，却始终见不到婷婷的影子。“余老板，看来你这个大老板，在人家眼里没啥份量啊？”
周辰吃了几块水果垫肚子。“万一人家有急事呢？”
余良群道，“话说，你真的不打算投资这个小姑娘家里的茶园？”
“我听了你的话，这茶叶虽然没有送我丈人，但我昨天给我一个在石门的朋友了一袋，他也觉得这茶叶挺好喝，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周辰眼神怪异，“你送茶叶的人，混的应该没你好吧？”
“呃，这个你咋知道的？”
“你信不信，我就算拿一袋树叶子给赵断山他们泡茶，他们也会竖起大拇指说这是极品茶！”
周辰道。余良群吧唧着嘴，细细琢磨了一下，突然感觉周辰说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余老板，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婷婷快步走了过来。她扎着一个马尾，脸上也不同于其他夜场女孩的浓妆艳抹。清纯的脸上，带了几分憔悴，惹人心怜。“正好路过，所以就过来坐坐。”
余良群道，“听刚才的服务员说你请假了？”
“身体有点不舒服，女孩子嘛，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没事的。”
婷婷挤出个笑容，“不过今天估计不能陪您喝酒了。”
“你余哥我是那种灌别人酒的人吗？”
余良群挥挥手，“服务员，来杯果汁。”
婷婷笑着坐下身子，这时候才注意到余良群身边的周辰，“这位是？”
“跟你介绍下，这位是周老板，我们厂子的大老板。”
余良群道，“你的茶叶呢，我给他喝过，我这人就是个大老粗，不懂茶，但周老板在这上面还是有点造诣的。刚好，他另外一个厂子就在生产茶叶，所以……你懂吧？”
“懂茶？”
婷婷小声念叨了一句，旋即道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周辰两人，“是不是我拿过来的茶叶不行啊？那些茶叶都是我爷爷自己一个人一双手做出来的，所以最后的成色和味道，肯定比不上人家那种大牌子。”
余良群朝周辰眨眨眼，小声道，“我就说嘛，人家小姑娘给的茶叶不合你胃口，主要是因为设备不到位，技术不达标。”
周辰没有搭理余良群，最后做出来的茶叶是好是坏，和工艺流程是有一定的关系，但只要是个合格的茶农，就几乎不可能把好的鲜茶叶做成不合格的成品茶叶出来。“你家的那些茶，是日照绿茶？”
周辰问道。“对。”
婷婷点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在打量周辰，她真的很难相信，周辰这个年纪的人，竟然是厂子的大老板？而且是那种比余良群还有权利的老板？“日照绿茶的原产地是山东那边，在咱们这边很少有人种。”
周辰道，“刚好呢我也在做茶叶上面的生意，甭说石门，就算是整个天山省有多少茶园我这边都有记录。”
“天山这边种植茶叶的不多，种植日照绿茶的更是少之又少。你家里的茶园在哪？我看有没有听说过？”
婷婷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立刻道，“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爷爷就是个农民，他也不会像别的茶农那样把茶叶做成生意，只会自己一个人采茶制茶卖茶，周老板肯定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