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东西哪弄得？”
陈旺民瞪大眼睛问道。虽然，他知道周辰在带着陈富贵在做一些事情。虽然，上次喝酒的时候，陈旺民也从余良群和刘主任嘴里听到了一些什么，知道周辰骗了余良群的设备。但他不知道的是，陈富贵和周辰做的是保健品。更不知道，两个人做的产品叫康来保。陈富贵嘿嘿一笑，“厂子送的福利，爸，你的呢？”
“我的，也是厂子送的。”
陈旺民微微皱眉。关于强体健脑液的价值，陈旺民还是知道一些的。外界卖的强体健脑液最近两天基本上都是买一送一，所以标价十八块钱一盒的康来保，实际价格等于是九块钱一盒。而类似于他们这些厂子订购的产品价格可能更低，但是他私下里问过刘主任，最后购买强体健脑液的价格，比起外界的购买价并低不了多少。当然，刘主任肯定是没有给他说实话的。而且，刘主任也是一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就算认识周辰这件事，是沾了陈旺民的光，可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在陈旺民耳边把他所知道的周辰的所有事情都给抖出来。“爸，你们厂子就送这一盒，也太寒酸了吧？”
陈富贵道。一脚踹过去，陈旺民嘴里骂骂咧咧，“没大没小的，你不也就三盒？还跟你老子这装起来了？”
“三盒？谁说三盒？”
陈旺民把手里的放到地上，屁颠屁颠把自行车推了过来。自行车上满满当当的全部强体健脑液，除了一个车把上挂了两盒，另外二八大杠的前杠上还有后座上，全部绑着强体健脑液。这些加起来，至少有十几盒。这一幕，彻底震惊到了陈旺民。“这么多？”
陈旺民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看傻了。不说这玩意有多值钱，就按照厂子的批发价一盒五块钱算，这十几盒也顶的上他一个多月的工资了。而且，现在康来保只是采用的买一送一的方式来售卖。并不是半价。虽然道理是一样的道理，虽然都等于到手后一盒九块钱的价格。但买强体健脑液也是必须要掏十八块钱的。不可能有人一盒一盒的去买，他们要是把自己手里的这些强体健脑液拿出去单卖，岂不是能赚一大笔钱？一盒九块钱，在村里可能不怎么好卖，但在乡镇，绝对会引起部分人的抢购。特别是，陈旺民回家路过好几个康来保的销售点，看到不少人都抢疯了，顶着大太阳拍着队买。“老板说咱家亲戚多，多拿点好送人。”
陈富贵道。“什么老板？你不是跟着周大辰那小子干？”
“是，就是辰哥。”
“这小子之前不是在弄什么抽奖活动？后来又骗了余老板一套机器？话说，他弄那一套机器是干嘛的？走私？”
陈旺民想象不到，周辰到底在做什么样的生意，才能有这么大的魄力，一下子送那么多的强体健脑液。“爸你想啥呢，走私也是咱们从国外弄东西回来，有哪个国家能要咱们的东西？再说咱们这又不是边境，还走私，你这脑洞也太大了。”
陈富贵推着自行车进了家门。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陈旺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然后，再联想到这段时间的事情，以及之前刘主任的话，陈旺民越发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富贵，你说你最近跟着周大辰到底在干什么？”
陈旺民上前，拉住陈富贵的胳膊，“难道，康来保是你和周大辰那小子弄的？”
“做梦呢？”
一个妇女走了过来，陈富贵妈手里捧着一碗饭，“自己儿子什么鸟样自己不知道？还有周老三什么样，你不清楚？”
“他们俩去搬砖搅水泥都干不好，还弄康来保？”
“今天我看电视的时候，可是在邯山电视台看到康来保的强体健脑液了。以周老三的性格，甭说他弄出来强体健脑液，就是他随便做点小买卖赚了千把块钱，估计整个村里都能知道。”
“康来保要是他弄得，恐怕早就嘚瑟的上天了。不得租个车买个大喇叭遍大街的喊？”
陈旺民叹了一口气，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也没有去争论什么。的确，在很陈留村，周辰的名声已经彻底臭掉了。且不说这只是他的猜测，就算周辰真的去村支部对着大喇叭喊他是康来保的老板，也不会有人信。“妈，你太小看辰哥了，他有多大能耐你根本不知道。”
陈富贵把强体健脑液送到屋里，不忿道。啪叽~陈富贵的耳边被拽住，身边响起了吵吵声，“整个村里，也只有你一个傻子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你说你能转出来啥？从小就这么说，结果呢？哪次不是被他坑的哇哇直哭？”
自己妈对周辰的偏见有多大，陈富贵最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倒是陈旺民，一直想要问问自己儿子最近和周辰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怎么回家。结果这边一个‘周’字刚脱口而出，那边便迎来了一道白眼。几次之下，只能作罢。吃完饭，陈富贵他妈收拾完东西才算是打开了一盒强体健脑液，“周家老三虽然不咋地，但我儿子本事不小，这么多强体健脑液，整个陈留村的加起来也没有咱家的多吧？正好周老四不是结婚请咱过去了？到时候咱也甭给他随礼了，直接送一盒强体健脑液去，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父子俩没有在意屋里的叨叨。不过也确实，86年村里结婚一般随礼都是一块两块的，五块的礼钱就已经算多了。至于城市里的普通家庭，也才五块十块而已。类似于陈留村这样偏穷苦的小乡村，五毛的彩礼都是有的。拿市面价格十八，实际价格九块钱的康来保去送礼，确实能在陈留村引起不小的震撼。康来保的产品，在端午节那天迎来了新一轮的抢购热潮。最重要的是，这天学生都已经放假，大街上但凡有康来保的销售点的位置，必然都排起了长龙。邯山市，邯东商城的长队之中，一个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一边被自己家人领着排在队伍里，一边嘴里喝着强体健脑液。瓶子里的液体只剩下一半的时候，这名学生毫无征兆的瘫倒在地上。“喝死人了，康来保的强体健脑液喝死人了啊。”
一时间，半个商城都轰动了。站在销售台的黄赫在这一刻更是直接慌了阵脚。“康来保的强体健脑液喝死人啦，大家快来看看啊。”
这声音愈来愈大，不过短短几十秒，便被所有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