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的医疗设施显得有些陈旧。李越一行人刚走进住院部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消毒味，狭窄的走廊有些拥挤。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病房，而是带着彭大山做了一番伤口处理，以免吓到彭大山的妹妹。随后在彭大山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普通病房，六张床铺紧挨在一起，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名面如死灰的文静女孩。文静女孩的头发有些稀疏，浑身到处都是抓挠的血痕，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毫无生机可言。这名女孩正是彭大山的妹妹，彭小莹。“莹儿，哥哥带朋友来看你了。”
彭大山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手上还拧着刚买的瘦肉粥。然而躺在床上的彭小莹没有丝毫回应，就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小莹，老哥今天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喝的粥，起来喝一口吧。”
彭小莹还是没有动静。一旁的李越也看出来了，这种情况显然是受到外在的急性刺激，导致大脑一时间无法恢复意识。看到这一幕的秦雪玥也不免感到一阵揪心。在同样的年纪，她正享受着青春带来的美好时光，而彭小莹却正在遭受着非人的心理折磨。随即李越开口问道：“她这个样子持续大概多久了？”
彭大山缓缓放下瘦肉粥，低落道：“三个月了，自从住院后就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除了每天上厕所以外几乎没有下床，平时只能靠点滴维持身体。”
李越：“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彭大山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医生说我妹妹这种情况只能靠静养恢复意识，动手术的效果不大。”
“况且...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李越微微颔首，医生说的确实没错，精神崩溃属于大脑神经疾病，物理手术起不到任何作用。然而就在李越和彭大山谈话之际，躺在床上的彭小莹突然坐了起来，满脸惊恐地挥舞着手臂。“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叫喊之中，彭小莹尖锐的指甲不停抓挠着身上，恨不得将指甲生生扣进肉里。精神崩溃的并发症之一，间接性癫狂！见状，彭大山连忙坐在床边，一把将彭小莹紧紧拥入怀中：“小莹不怕不怕，哥在这里，没人会伤害到你。”
旁边病床家属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人满脸嫌弃道：“这个疯女人，一天就知道大喊大叫，真没教养！”
听到这话的彭大山当时就怒了，站起身指着对方说道：“你再说一句！”
对方非但没有道歉，反而满嘴嘲讽道：“就说你怎么了？影响到别人休息还有理？有本事你别住这个病房啊。”
彭大山顿时被这句话噎住了，气得颤抖的手指缓缓放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主治医生正好进来查房，一眼就看到彭大山的身影，开口道：“你就是彭小莹的家属吧，你来的正好，病人的住院费马上就要到期了，你去交一下费用吧。”
闻言，彭大山面露窘迫之色，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却发现刚才包扎用了不少钱，只剩下零零散散几百块钱。彭大山只好求情道：“医生，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医生皱了皱眉，为难道：“病人家属，你应该也知道医院的情况，整个住院部人员爆满，后面不少病人都在等着排队，实在没有办法。”
见状，周围的病人窃笑不已，忍不住讥讽道：“没钱住什么医院，也不嫌丢人！”
“就是，你要是住不起就趁早走人，别在这里浪费公共资源！”
面对其他家属的恶言埋怨，彭大山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自卑的内心深深低下了头。听到这话的李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他的医药费我付了，顺便安排一间独立病房。”
“你？”
医生打量了一眼李越的穿着，怎么看也不像阔气人家。“你可要想好了，独立病房一个月三万，你确定吗？”
医生事先说了一句。他可不认为李越有能力负担这个医药费，真正的有钱人早就转院去第一医院了，何必留在他们这里呢。然而不等李越开口，身后的秦雪玥缓步走了上来，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刷卡吧。”
医生看了一眼这张银行卡，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将pos机拿了过来。只听“滴”的一声，银行卡轻轻划过磁条，POS机显示收款十二万元整。见此，医生微微停顿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收款记录，连忙说道：“女士，你多给了九万。”
秦雪玥若无其事地收回银行卡，淡淡地说道：“没事，剩下就当是预付了。”
“这...”此话一出，不光是医生愣住了，就连身后的其他家属都感到一阵不切实际。开什么玩笑！十二万的住院费，都快赶上他们一年的工资了！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见此，李越不禁失笑，想不到他老婆还挺有大姐大的风范。随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数名护士将彭小莹从病床上转移了出来，动作细微不至，生怕惊吓到彭小莹。却不料，就在李越等人准备离开病房的时候，依稀听到其他家属嘀咕道：“真是走了狗屎运！”
“要我说，这俩人估计没按什么好心，没准是传销组织也说不一定。”
典型的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话音一落，李越忽然回过头，平静的目光中黑芒乍现，整个病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如果再让我从你们嘴里听到不好的声音，这个床位就是给你们预留的。”
感受到李越双眸波动的杀意，在场其他家属顿时噤若寒蝉，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李越的眼睛。这种眼神就像是羔羊见到老虎一般，天生气势压制！秦雪玥都懒得跟这些人废话，拉了拉李越的胳膊：“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