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清和换好朝服,想到自己毕竟是伤势刚好转,依旧拿粉黛遮了遮脸上的气色,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虚弱苍白些。林清和走进议政殿时,收敛起全部情绪,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坐在上位,佯装不经意的往下一扫对上游容的视线,见到游容的手微微攥紧,她迅速移开视线,自此再没有看游容一眼。王江扯着尖锐的嗓音道:“上朝!”
早朝正式开始,林清和面无表情的坐于上位,表面认认真真的听着群臣谏言,实际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游容。游容看到林清和的那一刻,近日胸口落空空的感觉骤然消失,他尚未想明白这是因何,便看到林清和冷漠的别开视线,心脏便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又开始说不上的难受。游容抿紧了薄唇,告诉自己林清和已经上朝,只要见了她,他便能解释清楚的,如今朝堂之上,不能心急。好不容易等到退朝,林清和看都不看游容一眼便起身离开。游容眉头紧拧,迈步追上去,在议政殿外追上林清和,拱手道:“陛下请留步,臣有话想与陛下说。”
林清和停下脚步,神情冷漠的望着游容,淡淡地道:“游丞相有朝政之事要与朕禀告,写了奏折呈上来即可,朕会批阅的。”
林清和言毕,头也不回的走了。游容欲追上去,被王江拦了下来,“游丞相,陛下说了,游丞相朝中之事要与陛下禀告,写了奏折呈上来即可,陛下伤势刚刚好转,如今需回宫歇息了。”
游容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清和带着一众宫人消失在视线中。游容站在原地,脸色微白,回想方才林清和看向他时的冷漠,心中刺痛,往日里她都是笑吟吟,双眸满含笑意的对他,从不会像今日这样的。长宁宫。林清和回到殿内坐下,点开进度条看了看,发现没有增加,但她的好心情丝毫没有被影响。从游容方才的表现来看,他在意自己,只是还不知对她的在意来自于喜欢。进度条满的话,不过是迟早的事,林清和有着十足的底气,如今一点都不慌。她不介意接下来再好好刺激刺激一下游容。游容回到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夜未眠,待天亮之后进宫上朝,退朝后,他再次拦在林清和,“陛下,臣……”话音尚未全落,林清和神情淡漠的打断游容的话,“游丞相,朕记得朕说过了,如是朝中之事需禀告给朕,写了奏折呈上来即可,你三番五次的拦下圣驾,朕是能治大不敬之罪的!”
游容抿紧了薄唇,眸光微暗,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告,写奏折只怕是写的不清楚,还需当面亲自禀告给陛下。”
林清和心里暗笑。表面说的一本正经的,无非是想借着禀告要事的借口想与她解释,以为她会看不出来?林清和寻思着该恰到好处的给游容一点机会的,故意眉头紧蹙,佯装思索一番后再道:“好吧,你随朕去御书房。”
游容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思绪,应道:“是,陛下。”
游容跟在林清和身后前往御书房,到了御书房,林清和屏退了宫人,依旧板着脸,淡漠地道:“游丞相是有何要事要向朕禀告的?说吧,朕听着。”
游容眉头紧拧,对于生疏冷漠的林清和令他心中发慌,他却不知这慌张从何而来。游容勉强定了定心神,对上林清和眼睛,郑重地道:“陛下,臣想与你解释,臣先前确实是对你有异心,在陛下舍命相救、诗会上百般维护臣之后,臣真的决意忠心于你,绝再无半点谋反之心!那日送来的帖子,不是臣送的!是他人冒充的!”
这些林清和比谁都清楚,但她不能让游容知道。林清和满脸苦涩的低声道:“帖子是你的字迹,朕认得出来……”“陛下,字迹可以伪造,臣……”林清和满脸疲倦的打断游容,“是真是假又如何,朕并未治你和霍冠中的罪,哪怕是他人冒充你的字迹,朕也不想再追究,你……”林清和定定的望着游容片刻,苦笑着道:“朕再也不会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