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何必曾相识,有时缘来不知事。“师傅,你看见嵇崇崇大哥了么?”
阮筠琦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问出来时,心中已经有些茫然了。轩辕陆笙四下看了看,遂疑惑,却还是摇了摇头:“嵇崇适才说找你有事,我也是随后才到。这路上并未看见他人回去,你找他?”
轩辕陆笙望着阮筠琦几乎完全是惊讶的那张脸上,还有几分小激动。“师傅,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阮筠琦只思索了片刻,立马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一手拉着师傅,走进了屋子里去。带着轩辕陆笙好好的坐下,取了嵇崇所绘的那一幅画来:“师傅,你猜这是什么?”
轩辕陆笙也是好奇,是什么画让她如此高兴。接过时,不禁呆了片刻。这祥云环绕之下,怎么斜着一方圆头圆脑的桶状物?“此是何物?”
轩辕陆笙是横着看来,竖着看去,愣是看不出那是什么。而彼时,阮筠琦却在桌上看见了一封信,写给她的信。打开时,不禁忐忑了一二。若是嵇崇的信,他会写些什么?“谁的信?”
彼时,轩辕陆笙已经来到了面前,看着她拿着信封却迟迟不展开。听得师傅如此一问,她顿时有了底气,展开时,那字迹和簿子上的如出一辙。“阮姑娘,我本不是大墨之人,乃是未来的一个小小角色。据你所在的年代,约摸千年之久。信封里有一张我画的时间线,你看了应该会懂。我在我的那个时代之中,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也就是你们这里所说的大夫。我从小就很喜欢推理这一块,可惜所成不大。我给你的簿子是我来了这里以后,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所回忆时疾笔而下。如今我已经晓得了我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以及回去的时间。明日,便是我会离开这里的时候,但愿下一次,我还能回来,也能再遇见你。”
待阮筠琦读完这些时,一看日期竟是昨夜,果真为之一震。顾不得师傅的异样眼神,连忙展开里面的那一幅画。画上很简单,就是一条时间线。从墨国之前,墨国,墨国之后。一条直线上,标了这么三个大点。在墨国这个点后,还写了阮姑娘等,是活在了这个时间段中。而在墨国之后很远的那个点上,写上了不知什么字的四个。还有一句,嵇崇出生便在这个时间段内。阮筠琦仔细的分析了一遍,又将此画丢给了师傅。转身往那桌边坐去。“这么说来,嵇崇活在未来,由于某种原因,他的时间线被拉到我们这里,这才会和我们相遇。”
阮筠琦重新拿起那副画,看着画中那个稀奇古怪的桶状物,恍然如梦。轩辕陆笙虽不知这嵇崇和阮筠琦说了什么,但是看着这时间线,似乎也明白了一点。加上当年师祖似乎也曾遇见和嵇崇类似的人,因此这种稀奇事,也是可能存在的。“也就是说,刚才你出门追嵇崇,他就突然消失了?”
轩辕陆笙似乎对于这个嵇崇所言,不怀疑但也不完全相信。阮筠琦一边托着下巴,一边凝眉。“可不嘛,我们说着话呢,他突然捂着胸口,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隐晦的病情,一开门追去,人就不见了。我还记得几年前和他相遇到分别,也是很快。而且他那次还留下了一个谜题。”
阮筠琦一方面回忆起当年的那个可怖案件,一方面也想起那时候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惊的站起:“难怪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的从那间屋子里不留痕迹的离开。原来他们都会凭空消失啊。”
对于阮筠琦的这个猜测,轩辕陆笙并没有反对。就像当年的师祖,也是同样的得出了这个结论。“那么,这是何物?”
嵇崇已去,很多问题,他们是得不到答案了。可既然得知了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罕事,只怕还有更多的轶闻,他们不知罢了。阮筠琦看着师傅好像也很好奇,拉着他,将嵇崇所言,重复了一遍。待轩辕陆笙云里雾里听完之后,只是觉得甚是神奇。这样的一个东西,居然可以带人飞升上天,去到月亮那么远的地方。“如果这飞船能早点造出来,也许我们也可以学那嫦娥奔月,去看看那月亮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轩辕陆笙仅是感慨了一句,更加惊奇于这个所谓的未来。阮筠琦懒懒的趴在那,心中是无限的可惜。而他们这一待,就是一月余。这日已是四月初一,接连几日的阴雨天气,着实令人的心情也是低沉不少。“师傅,这清明就要到了,我能不能去一趟都南,拜祭拜祭我的爹娘,回来的时候再去渊安山,看看龙蛟。然后我们一起回轩辕门,去看婆婆和师公他们。”
阮筠琦这日穿的素衣,连发钗也是浅淡的颜色。长裙摆动,心也浮动。“好,我们陪你一起。”
轩辕陆笙也考虑到眼下要到清明,祭奠先辈自然是少不了的。而阮筠琦这一路的行程安排,却也是最妥当不过的。从此地出发,先去都南,再往渊安山,最后回到轩辕门,只因这一月来,正行门以及他们名下的江湖势力越发的嚣张,不得不做出反击之举。“师傅,你、我、白易和侯一,四人同行就行了。虽说正行门很可能会查到我们的踪迹,也猜的出我们会往都南阮家去,但我们的行走路线,大可出其不意一些。”
阮筠琦一边拿出地域图纸,一边又展开,向轩辕陆笙道:“如今我们在暮冬门这里,先南下绕过这个,一路向西,之后向北,再向东回到这里。接着一路南下直奔都南阮家,从阮家回轩辕门的时候会经过渊安山,这样一来就差不多了。”
对于,阮筠琦这个提议,轩辕陆笙表示,马儿就算再不知疲倦,也不可能清明那日就抵达阮家。“这么说来,你只是打算祭拜,不是打算准时去。”
而,这个绕来绕去,绕了暮冬门一圈,然后才开始走正常路线的计划,似乎很是奇特。“是啊,准时到达阮家这不可能,心意在就好了,爹娘他们不会怪我的。”
阮筠琦这边规划了路线,那里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物件了。轩辕陆笙却仍然对这个路线,保持怀疑。“小琦,要不换一下?”
阮筠琦刚刚拿出自己的新衣裳,听见师傅这么迟疑的一句话,不由得转过脸时眼中满是质疑:“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
轩辕陆笙一听如此严肃的一问,不由得转换了态度:“没事没事,你既然觉得这个路线好,那么我们就这么走。我现在就去通知白易和侯一,今日就出发,如何?”
阮筠琦这才转过脸去,仔仔细细的叠着衣裳:“不必,我刚才已经和他们两个说过了,师傅你也快点却收拾行李吧。”
轩辕陆笙本还想着,他的徒弟什么时候换了个性子,如此要强了?不想原来是已经通知了别人定好的路线,不禁开始怀疑,他这个师傅的地位,是愈发不如从前了。往她那里刚刚抬步,便闻:“师傅,你可别想从背后偷袭我哦?”
明明脚步都未动,却像是彼此默契如此之高,心有灵犀一般。咳嗽了两声,一甩衣袖,端端正正的走了。待轩辕陆笙离去,阮筠琦收拾的动作,戛然而止。她转过身,望着桌上的那一份图纸,心中怅然若失。此番,只因为要收复辛长容留给她的光影堂绝密杀手,所以才会走这般繁琐可笑的路线。还记得月前,深海逸阁之中,白鹤帮助了他们逃离。其后,便杀了假扮杜汝深的人,并除了不拥戴杜汝深的头号人物,让其再登宝座。而这个杜汝深,便和白鹤一样,都是辛长容单独培养出的绝密杀手之一。不久前,他们来信告知,当年辛长容培养了足足十五个绝密杀手,有男有女,而这些人因为光影堂的覆灭,流离各处,但都在等待着不可违抗的命令。当他们得知辛长容已死,而临死前将那可以给他们下达命令的物件交给了阮家遗孤阮筠琦时,他们虽不能理解,却还是乐于接受的。而这些人里,唯有白鹤知道前后的因果,因为他确切的得到了这个消息。辛长容临死前,一直将阮筠琦认为是自己的女儿,毫无保留。白鹤明白,对于辛长容而言,他死了,才能让天下人不再去追究、调查,不去让阮筠琦原本平平淡淡的生活,被恶人们打破。而这些,当白鹤统统告知阮筠琦时,她又何尝不是难过至极?对于她来说,辛长容只是一个光影堂的余孽,一个长辈,一个错将父爱留给了她的人。可是对于辛长容而言,阮筠琦就是他和心爱的女人唯一的血脉,是他此生最想保护的女儿。为了她的平安,宁可牺牲自己。“辛长容,你说你给我留下这些人,让我欠了你一次又一次,怎么还啊?难怪佛家说生死轮回,前世因今生果。上辈子肯定和你有过什么纠缠,今生你才这么付出……”话虽只是随口一言,但心中却是无比的坚定了。等他日,定要让光影堂这个名字,以另一种形式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