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死者,杨知行。比起珠秀,他的反抗痕迹不明显。“那就先这样做吧,把这三位死者的毛发全部剃光,再行检查有无奇怪的伤口。至于公子说的那种,肯定是存在的。如果是吸入或者吃下去的毒,再能掩盖,过了这么久也会显现的。而刺入带毒的这种,是有些可以用特殊方法才会显现。毒性针对的是脑部,不是内脏四肢,所以难查。”
这些呢,胡黔的某些书里记载过,只可惜她当时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不曾记住。“那你们先按照师前辈的要求去做,我想先去看看你们查到的资料,会待在门外看的,有事立即唤我。”
筠琦转身很快,没有耽误一刻时间。大概是想起和师傅的约定已经过去两日,遂心中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外人还只当她是勤于调查,还死者一个真相。“把这些都带去验尸房门口,设个桌子,我在那里看就行,事后再麻烦你们帮我搬回去谢谢。”
拿了一本在手便立刻看起,这雷厉风行,绝对和前几日有着一定的区别。这是调查所得的,近一年来相原外来并入住人员的记录。多数是两两或多人结伴而来,一人独行也有,但都是很快离去。至于来往商旅,太多了,但大多是不好藏身和狼群的队伍。唯有三个戏班子的入内,待的时间不短,且人数多,好做掩护。狼群如果训练的好,未必不会藏匿道具之中混入,虽然这可能性也不大。于是很快问了同行的捕快:“这年生、九千和复客三个戏班子你熟么?”
捕快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爱看,所以不了解。不过,老二喜欢,他肯定了解一些。”
老二,是那天那个印象不错的捕快,叫许温,家里排行老二。“嗯。”
如果确定了死因,那么这个带着狼群杀人的是哪里来的,怎么来的,也是个头疼的问题。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他杀人之后逃去了哪里。而那个背后的买凶者,又是谁?设好方便她查阅资料的桌椅,她便专心致志的翻阅起来。两日前,她曾问过沈捕头他们,安相寺的那个八月逢单击鼓的习俗来源,不想他们吞吞吐吐。她后来未记起,便没有提及,他们竟也没有再谈论,果真这么恐怖?提笔记下她所需要的内容,一边又翻开了诸霸的相关,上面表示,秦烈死前,他的的确确一直待在别的地方,能证明的人很多,遂不可能分身回来杀人,也符合她的猜测。接着,是县志。最早的记录是在墨国建立之初:“有没有墨国建立前相原的县志,我需要查看。”
对着身边一个捕快轻声问道。那捕快似是疑惑了一阵,却还是点了点头,前去寻找。她从墨国开始之初,便先翻阅着,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安相寺已有百年以上的悠久历史,战火之际还能保存完好确实不易。为什么,这里写着,乐仙元年,安相寺勒令查封三载,三年后解封。又是不是从此以后才有的,八月逢单击鼓一炷香习俗啊?”
看着身旁的许温,他一边探着脑袋想看看验尸房里的情况,却又一边看着她手里的资料。不免三心二意了些。“啊,那个啊,公子,其实我对这个并不了解。我每次问,别人都不告诉我,而且我还感觉除了我,他们都知道的样子。”
还真是问对人了,偏偏他不知情?不过,他好像会知道别的事情。“那,关于年生、九千和复客这三个戏班子你了解多少?”
暂且将县志放下,拿起纸笔,等待他的回答。许温果然不辜负她的期待,说起这些更是津津乐道。“那我肯定是比他们更了解的。年生和复客其实更好,九千的人和表演次了一些。不过复客的班主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已经解散了。九千的班主因为犯了事,从我们相原离开之后,就被抓入狱,九千无人带领也就散了。年生戏班子还算好,没有大风大浪遭遇,现在在京城演出,要不是我的钱没有凑够,我就立马奔去了……”听着听着这遗憾之意大起,但这可不是她想听见的。“我是想问你,这三个戏班子入相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便想到什么都可以。”
许温尚不知筠琦对此并无兴趣,依旧兴致勃勃:“近一年的话,最先来的是九千戏班子,待的也不久,演的也有些匆匆忙忙的感觉,我本来就不喜欢。再来是复客,唯一特别的就是,台柱子摔下来受伤,虽然查出是人为导致,却始终没查到是谁。最后班主带着他们就走了,不了了之。年生是两个月前来的,待了七天就走了,虽然没有任何表演,不过我还偷偷去看过,好像有几个从别的戏班子挖过去的厉害角色。”
台柱子被人害的摔伤,和此事会不会有关系?可是,年生才是最后一个到达的戏班子……“如果要你去找被解散的戏班子去调查一些事,容易么?”
提笔记录之际,追问了一句。不过许温这倒没有很快回答,应该是在思考。“这个,不好说,而且应该不容易。解散的话,回家乡的多数,可我又没有名单。何况如果没有回家乡,不就更不好查了么?公子,你想调查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筠琦扶额,暂缓了彼时的心情。恰逢拿县志的人回来了,顺手接过后:“我就问问。”
翻阅的速度明显加快,也不给许温一点反问的机会。许温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果断不再打扰她,偷偷上了台阶,往验尸房里探头一看究竟。这老县志的确很有年代,好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有过几场战事。说是,曾有一个善兵法者死守此地,最终博得胜利。既然这里曾经是个战场,那么会不会存在某个地下的暗室,为了藏匿无辜百姓,或者是重物兵器?而且如果是存在的话,一定还有出口通向城外,四个城门外都接近的地点是……衙门和杨家之间。“对了,我刚才问许温,他不知道安相寺那个习俗的由来,还说你们都知道,是么?”
这个疑惑刚刚开口,那边许温大喊一声。“公子,说是里面好了。”
这一打岔,筠琦又只好暂且放下不问,连忙套了衣服全副武装的入内。“师前辈,如何?”
刚一入内,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险些吐出来,便只好站在原地。季璇师点了点头,但眉头却始终皱在一起,莫非此毒果真不易寻找能用之人?“经过我的……算了,简单来说,你的猜测没错,头部确实都存在类似银刺入的伤口,很小。我也验出来是什么毒药沾在上面,是七残……”“七残金毒?”
筠琦一惊,不等人说完就忙的走了过去。那可是曾经令她痛苦万分的噩梦,莫非和仇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