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里民风淳朴,人都简单。两人想不到,此时在山的另一头,一个水泥房中,有人正在电脑上飞速操作。男人坐在黑色皮椅上,约莫三十岁的模样,脸上却有着几道狰狞的伤疤。他手指夹着烟,阴沉暗涌的目光看着窗外,似是在酝酿风暴。整个房间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和一套茶几座椅。等烟要烧尽了,他才不耐烦地皱紧眉头。狠辣烦躁的眼神射向电脑前的男子。“查到没?”
那人身子一抖,加快速度,“查、查的差不多了大哥,他们二人在城里还挺有名气的。”
闻言,疤脸男眉头皱的更能夹死苍蝇。“有头有脸的?”
等手下查完东西到手里时,他的心思已经宛转千遍。他拿着资料翻看几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力道大的可以揉碎纸张!“居然是柳良哲的人!落我手里了,我就不会让他俩好过!”
瞬间,柳良光脸部扭曲得不成样子。手下听到这话,也是脸色大变。柳良光是柳良哲的兄弟,两人同父异母,更是最大的仇人!他自小便因为胸无点墨被父亲嫌弃,成了村里有名的混混头子,心狠手辣,杀伐果决!虽如此,柳氏还是交给了柳良哲那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土鳖。柳良光心中不爽,一直觊觎家产!可他无论如何示好,父亲都不愿意分给他丝毫股份,让他越发怨恨。前阵子又听闻柳良哲居然要将柳家心血卖人,柳良光大为恼火,却迟迟找不到解决办法。如今……他冷哼一声,盯着手里的资料,眼神很辣。“机会不就给老子送上门了么?”
他给柳大成打了个电话,几乎是咬着说了句话,“给我把他们押送过来!”
陈姣姣和顾周被人押送下山,又被人蒙上脑袋推进车里,膝盖碰撞出钻心的疼。她有些无语。经历过那么多次磨难,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这次,他们不知能否顺利逃出去?忧愁时,一个温热的东西靠了过来,是顾周。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他说话,陈姣姣心里却忽然多了几分安全感。车子一路颠簸,她被晃的都要吐出来了,好在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她以为这群人的大哥是要对他们敲诈勒索。可当那麻袋被掀开之时,对方却是淡然无波,翘着二郎腿坐在皮椅上,优哉游哉。“怎么做事的,可别对我的客人们那么苛刻。”
那人皮笑肉不笑,让人扯开他们口中的麻布,狰狞一笑。“二位辛苦了,去隔壁屋好好休息吧。”
陈姣姣张开干涸的唇,恼火,“你们要多少钱!”
“哈哈哈。”
“不要钱,你们只要给我乖乖呆着就行,只要你们够乖,我可以让你们完好无损的回去。”
“不然……”男人忽然放下腿,阴狠地盯着她的眼睛,“手或者腿,可以选一个。”
没等二人说话,他们便被直接丢进隔壁房中。说是个房,其实就是个粮仓。陈姣姣被甩到地上,好在用手臂撑着,否则就是膝盖着地。她隐约听到隔壁的人在说话。“人在我手里……交出来……否则……”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被铁门关闭的声音打断,世界忽然黑暗。这粮仓只有一个窗户,透着淡淡的光,她有些颤抖。“怎、怎么办?”
男人没说话,眼睛盯着角落中的一个碎瓦片上,挣扎着跳了起来。见状,陈姣姣心跳一滞,跟着跳了过去。这大碗跟先前他们喝酒的碗一样,碎片也足够锐利。她和顾周对视一眼,被捆绑住的双手努力捧起那块瓦片,咬着牙尝试。凌厉的边缘在麻绳上切割着,额头不断渗出汗水。正当有些眉目之时,铁门却被踹开。柳大成见他们在角落,眼睛顿时眯起,“偷偷摸摸干啥呢?别给我耍小心眼,否则有你们好受!”
他迈着步子走来,眼睛不断在两人身上流转着。陈姣姣心脏猛跳。不动声色地将东西塞在腿下,咽着口水,“找个地方靠一下都不行了?”
她努力维持镇定。顾周故意做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已经被你们绑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
他那狠戾的眼神吓得柳大成脚步一顿。随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也是,就你们俩人还想跟我们斗呢?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哈,等会儿带你们去见个人!”
等他走后,陈姣姣才猛然松懈下来。甭管要带他们见什么人,这群家伙决定没什么好心眼,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思及此,她立刻挪动身子,将瓦片翻出来。“我来,你别割到自己。”
顾周艰难地捏着瓦片,让她背过身去,将一切交给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手腕都被磨的到处是血了,还是拧眉坚持。终于。过了半小时,麻绳终于被割开。陈姣姣手上一松,立刻扭头,却看到触目惊心的血红。“你!”
不知怎的,鼻子竟有些发酸。捆绑顾周的麻绳上,已经满是斑驳的血迹,皮肉也被蹭的大开。他却毫无感觉一样,嗓音沉稳,“小伤,快给我解开,跑!”
她不敢耽搁,颤着手帮他解开,又往门口看去。片刻,终于解开了。可他们来到门口,却发现铁门已经被锁死,几个村混混还在叼着烟闲聊。“你们说老大能拿回东西不?”
“肯定可以啦,这次可是有筹码的喔!”
他们对视一眼,脸色微沉。怪不得没有直接勒索,原来留着他们还有用,他们必须立刻逃离!只是,现在门口锁死,他们唯一可以出逃的地方,只有那扇窗了。两人凑到跟前一看,才发现由于地形原因,这扇窗下面起码有三米高!顾周扒着窗台,脸上掠过几分着急。偏偏此时,大门的铁锁传来一阵异响,柳大成在外面吆喝。“一天天的就知道闲聊,快去确认人还在不,不见了有你们好受的!”
说着,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显然是要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