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帝一双深眸猛然杀机一闪。“你在威胁朕？”
封月志冷笑一声。“是又怎样？我不敢动你，你敢动我？姑且不论你那些仨瓜俩枣动不动得了我，只要我不高兴，我有的是兄弟来暗杀你，你防得住一时你防得住一世？你经天纬地旷世功业到头来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你所有努力所有谋划到最后全部付诸东流！”
“你以为我是谁？是你朝堂之上那帮顾左右而言他、装模作样争吵不休的伪君子？他们怕你我不怕你，惹毛了老子让你柳家从此以后鸡犬不宁！”
“什么人皇因果，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这种玩意儿！”
烨帝闻言面色阴沉看着对方久久不语，忽有一阵微风吹来，泛起二人黑白发鬓。“若换成乃父，他一定不会这么对朕说话。”
“别乃父乃父的，我不是罗成，不会对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烨帝点点头，叹口气。“是，就因为你不是罗成，才会对朕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你可知大宇、天赐两国为何突然联盟举兵夹关？是因为我大烨内乱？朕来告诉你，是因为两国早已联盟妄图一举将我吞并！”
“你以为边关守将镇守夹关多年为何到现在朕才开始怀疑他？是因为他首先抵挡不住高官厚禄美女金银的诱惑！”
“一旦我边关被破，我大烨百姓难道还能置身事外生活安康？一旦我大烨亡国，你以为别国的那些骄兵悍将会对百姓仁慈有加？你别做梦了！”
“你好好看看那些被邪因感染的百姓，他们皆为你下民！我大烨真正的栋梁之才应心性坚定固守本心！他们才是国家的未来，才是朕要的人人如龙！”
“你以为朕此举意在排除不和自已的人？你当朕是什么？朕乃人皇！朕要的是天下！是整个中州！是放眼所及皆为臣民，抬眼所望皆为王土！”
此话一出，封月志愣住了。“去你的想一统三国？你当自己曹操呢！”
对方也是一愣。封月志根本懒得解释。“姓柳的，你挺会玩儿啊，什么是人人如龙？把自认为不好的全杀了，好的都留下就是人人如龙了？还尼玛放眼所及皆为臣民，抬眼所望皆为王土？词儿跩得不错，却无法掩盖你野心家的事实！你就是在拿百姓的命去换你的天下！”
烨帝拍案而起，瞬间气势如虹。“对！朕就是要用百姓的命去换朕的天下，有什么错？自古以来哪一个皇帝不是野心家？寻常人能坐稳龙椅？老幺，你太天真了，你天真的让朕觉得可笑！朕用无关紧要之人换取大烨何错之有？这些人死了还会再有，天下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这一点你敢否认？”
封月志哈哈大笑。“我去去你的！你个老杂毛！一边以百姓为刍狗，一边神话自己统一信仰。你口口声声嚷嚷着家国天下，却罔顾生死只为达成自己的野心！你既然不在乎又何必以信仰教化万民？你根本就是怕！你怕百姓知道真相以后反你！姓柳的！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是个小人！”
却见烨帝眉眼忽有一丝落寞，淡淡道。“帝王心术，小人之道尔，这一点还需要你来教训朕？”
说着，他看向封月志。“朕骗你是不想计划提前被你打乱，又需要你的存在来威慑提醒真空神教，朕向你道歉。那晚与你对月长饮所说的话也皆出自真心。朕要的就是天下、道门、神教、民心，无一不在掌握当中，要的就是乾坤独断一统三国。现在一切计划你皆已知晓，老幺，你不为自己，也应该想想罗庄的那些人。待朕一统三国，立即恢复极左武烈庄百年荣光，你虽在云端自由逍遥，可你的家人后代却需要锦衣玉食富贵无双。”
“况且，既然将眉儿许给你，也不希望你和她的后代沦为庶民。”
封月志闻言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与我打感情牌？”
对方也不避讳，直接道。“皆有，却是事实。”
见封月志沉吟一二，忽然嘿嘿一笑。“也行，不过，我要见一个人。”
烨帝点点头。“朕知道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用意。你与新蕊皆为朕的左膀右臂，现在也是时候让你俩见上一面了。”
说完转身就走。“随朕来。”
身后，封月志一双魔眼杀机一闪，嘴角一勾，跟了上去。也不知烨帝是否发现端倪。在烨帝带领之下，二人穿越重重深宫，来到一方偏殿。此殿四下无人，门扉年久失修，周围杂草丛生，一股荒凉凄苦之意扑面而来。只有一些资深宫女知道，这里名为凉水殿，有冷宫之称，本为先帝爱妃居所。后来，听说此妃本家意图谋反，先帝大怒，将其灭族。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临幸过这里，独留下凄惨妃子枯守空房郁郁而终。从那以后，每每有人经过都似有似无地听见里面传出哀怨哭声，随着年深日久，新皇继位，这里就被人们彻底遗忘了。二人卜一到来，门便打开，只见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位年轻宫女见面跪呼。“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观此女年纪不大，声音轻柔婉转。面容姣好，神情泰然自若。她只微微低头跪在那里，一丝凉风徐徐吹来泛起她温柔发丝，眉目间仿佛若有若无点点悲伤，也不知悲从何来，伤在何处。烨帝点点头，淡淡道。“新蕊，平身。看看朕把谁给你带来了？”
那女子依言起身，目光柔和地望向这边，朝封月志微一颔首。“来啦。”
简简单单两个字，没有初见的寒暄，也没有客气的奉承，仿佛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久别重逢，又好像她一直在等的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封月志却愣住了。不是她！不是那晚的那个女人！烨帝见状只微微一笑。“里面谈。”
等三人来到房内。才发现一应陈设虽然老旧却光洁干净，正堂的茶桌上还放着一张打湿的抹布，桌边有桶水，想来主人刚刚还在悉心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