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妍希拿到了技术科的DNA检测,女性骸骨跟何德富的亲权概率为0.999999989。也就是说,女性骸骨是何小彤基本没有异议。男性骸骨跟何德富、何四毛非亲权排除率为0.999999989。但是所谓的何四毛的遗传物质,其实并非是来自何四毛,而是来自何景城。这是沈妍希私下里所为,她怀疑何景城,但是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之所以做这个鉴定,她是怀疑男性尸体属于何军,目前来看,她的猜测是错的。一直到下午,何景城才回来。于是包括法医华子一起,三人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讨论了一下案情,队长陈浩也专门列席。虽然时间久远,毕竟是一起谋杀案,队上还是很重视的。谋杀案已经没有异议,目前有如下难解之局:1、男性尸骨的身份;2、凶手是谁?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陈浩作为队长,提出了两条建议:第一、广泛提取村民的基因,跟男性尸骨的基因进行对比,看看是否跟村里人有血缘关系;第二、因为死者为一男一女,可以考虑情杀。沈妍希拿出了一张头像传真来。“队长,这是我请人根据颅骨复原技术画出的男性尸骨的人像,明天我会再去何家村走访,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
陈浩知道,他们市没有这样的技术人员,这沈妍希一定是从省厅里托关系找人了。他看了看,又交给了何景城。对于何景城,他其实是抱有厚望的,因为何景城有过不一般的实习经历,拿着省警校李教授的推荐信去东海市实习的时候,居然协助破了一起尘封三十年的校园藏尸案。而且东海市罗局长明确告诉他,这个何景城,是个破案的天才,如果不是他自己执意要回涪河市,那他是一定要破格录用他的。何景城看了看,说:“这画像……嗯,我昨天拍了颅骨,也画了一张,仅供参考。”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也抽出了一张画像来,画在素描宣纸上,一看就是他亲手画出来的。陈浩接过去,看了看,点头说:“小何啊,先不说你画得对不对,就说你这绘画的技术,真是传神啊,入木三分!”
华子也好奇地探过头去,啧啧赞叹:“确实是高手,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更支持你画的。”
华子是法医,对人体结构理解自然比一般人要强那么一点,所以他说的,很有专业方面的肯定。沈妍希虽然希望何景城是对的,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们一下:“你可知道这张画像是谁画的吗?”
大家将征询的目光投向她。“欧阳博士!欧阳光博士!”
陈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华子则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欧阳光,那可是颅骨复原技术的大拿啊,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权威,甚至代表华夏参加过国际刑事案件。这么比较起来,你何景城不过一区区小刑警,能有多少经验?你画得再逼真,那也然并卵啊。所以当沈妍希说完,陈浩和华子都怂了。何景城却也只是笑笑:“做个参考吧。这种画像,原本就不是百分百的,经验姑且重要,但是运气也很重要,万一这一次,我的手气比较好,抽中奖了呢。”
沈妍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陈浩则说:“也浪费不了几个时间,用人脸识别系统比对一遍吧。”
何景城:“收到!”
陈浩又补充道:“跟何家村基因比对也同时进行吧。”
沈妍希主动请缨:“好,这事交给我去办吧。”
……第二天,人脸识别系统对比的结果出来了,沈妍希也从何家村带回了村民的基因采样。根据人脸识别系统,欧阳光博士的画像,跟11人有七成的相似度;何景城的画像,跟6人有六成相似度,但是跟1人有99%的相似度!如此一来,排除这个99%的相似度的目标,就成为首先任务。华子私下里对何景城说:“阿城,我赌你赢。”
“嘿嘿,跟谁赌?”
华子也笑了:“我倒想找沈妍希赌一把,就是……”他后半句没能说出来,那是怕赢了钱却挨了揍。何景城会意一笑,没再说什么。华子竖起大拇指:“阿城,其实按照正常的推理,你已经赢了,99%的相似度,这已经说明一切了,根本无需排查的。你可是在颅骨复原技术上超过了欧阳光博士,牛掰大了。”
“那也没什么,就是个概率问题而已,愚人千虑必有一得?”
何景城还是非常低调的。当天下午,沈妍希坐火车去了东海市,因为根据人脸识别系统显示,那拥有99%相似度的人叫严坤,户籍地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