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川剧烈咳嗽几声,双眼重新睁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此时瞳孔的焦点泛着白光,脸色已经彻底惨白。宛若死尸!“你——你竟用秘法吊住了我一口气!”
苏流川看着跟前的苏御,言语间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几分羡慕,这手段已经不仅仅是医武者范畴了,还涉及到风水玄学,以及符箓阵法。“你这一口气,废了我三年阳寿!”
苏御脸色惨白,苦笑一声。苏流川一愣,而后神情恢复:“你如此大费周折,不惜折寿也要让我还魂……看来有事要问,不问不能死心!”
“的确。那你会告诉我吗?”
苏御反问。苏流川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苏兄弟,你还是如此的有趣……也罢,我本是将死之人,你想问什么问吧。”
此时的他不悲不喜,不怒不哀,倒是很符合三魂七魄的象征。不为人世间的贪嗔痴念动摇。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苏御闻言立刻开口:“苏扬还有多少隐藏在暗处的劫武者?”
“你是问先前还是现在?”
“都问。”
“先前一共有三人,现在只有我一人了。”
苏流川回答。苏御眼神一凝:“另外那两人怎么死的?身份为何?”
“一人在北境被强者诛杀,一人离开了苏扬去了江南,至于身份皆不知。”
“不知?”
苏流川见苏御疑惑,点头道:“想必你也清楚,劫武者是自愿堕落的修武者,除了引渡劫道的引渡人以外,均不会过问彼此身份,甚至有些劫武者根本就没有联系。组织之间也是分散的。唯有中央劫主知道天下劫武者的分布。”
“中央劫主在哪?”
“不知,龙国何其大,也许在四境之内皆有可能,不过我推测应该是在龙都。”
说着苏流川瞥了旁边的坟墓一眼:“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御闻言沉默了片刻又道:“那你此次出手为了什么?你的劫气虽然没有炼化完,但全身劫气萦绕并没有瓶颈。”
“我这次出手的确不是因为自身原因,确切的说我所有的仇都已经报了,现在仅剩下灭世这一劫武者统一终极愿想。”
苏流川继续道:“但劫武者是必须完成中央劫主交代的任务的。而我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出手抢夺玄黄煞气的丹药,而后上交引渡人。”
“原来如此,你的引渡人是谁?”
苏御追问。苏流川再次苦笑摇头:“引渡人是引我入劫气的劫武者,简单点说就是我的上级,他只我身份,我却不知道的。”
“那你们在什么地方会见面?”
苏御点了点头,对劫武者内部等级有了大概了解。既然不知身份,那至少知道交付丹药的地点吧?果然,苏流川沉默了几秒道:“江南!他约我在江南交丹。但我此时身死道消,他等人不至,恐怕要亲自出手了!”
“你是说,他有会抢夺玄天丹?”
苏御瞳孔一缩,看来之前叮嘱黄洛的话果然没错。劫武者还会再出手。苏流川点头:“中央劫主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他有大神通能立刻将其他劫武者杀死。”
“而下级完不成的命令只有上级代为执行,层层往上推,直到最后成功为止!中央劫主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听到这话,苏御不由得头皮发麻,劫道内部可谓的规则可谓残酷之极。也就是说完全不管其他劫武者的死活,但劫武者因为劫气的力量却又心甘情愿为其办事。苏流川现在死了,苏流川的上级要出手,上级要是不成功,那就上上级再出手。最后有可能从劫王引出劫宗,而中央劫主只要结果!“你是什么情况下接触到你的引渡人的?”
苏御沉默了几秒问道。一听这话,苏流川神情一伤,由于身体已经僵硬,无法看到他脸部的表情。但眼神中浓浓的刺痛却涌入了苏御目光,这是一段痛苦至极的回忆。苏流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话题引到了李长风身上:“你知道李长风的老家在哪吗?”
李长风苏御才刚刚认识,再加上他人已经疯了,根本没去调查,怎么可能知道。苏御摇头。“在南境九城之一的樊城,也在苏扬的西方。”
苏流川看着西边的云彩自己回答。“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进入医武协的吗?”
苏御还是摇头。“南柯沉木!十三年前他高举南柯沉木被迎进苏扬医武协,直接成为了医士。”
苏流川语气平静的道。“南柯沉木?这——”苏御大惊。“很意外是吧?”
苏流川又问:“那你知道他的南柯沉木是怎么来的吗?”
“……”“我出生山村,家里五代草医,李长风进献的这根南柯沉木,是我当年行便大山寻找草药时候找到的。”
“什么!”
苏御语气一顿,眼神再次变得吃惊无比:“你是说,苏扬医武协的镇协之宝,并不是国家分下来的,而是你得到的?”
“很难想象对吧?因为国家分发下来的南柯沉木早就被前两任医武协会长私吞了,等刘会长上任时候,恰逢龙都派巡查使来查,整个医武协危在旦夕。”
“也就是那时候李长风献宝,才趁势而起直接以先天境,略过医者直接被分为了医士,享受医武协大量的资源。”
“这——这东西又怎么到他身上的?”
苏御忍不住追问,他总感觉苏流川还有什么大秘密隐藏在心中没说。苏流川闻言一叹,看着天边的月色回忆道:“我寻到南柯沉木那年已成婚,妻子是我的青梅竹马。平日里我行医救人,她安做柴米油盐,我们过得很快乐。”
“但正是因为这南柯沉木,让我的家庭瞬间破碎。”
说到这里,苏流川眼神痛苦至极,一字一句道:“我知此物贵重,于是想着上交给国家。”
“而此时樊城李家长子李长雷就任城主之位,看到是南柯沉木这等至宝,立刻动了贪心。”
“我当时是登记在册的,南柯沉木归于国有,为此他们不惜屈打成招,将我双腿打骨折以此让逼我抹去在册记录。”
“我妻子当时身怀六甲。见我多日未归便找上城主府,李长雷这个畜生——见我妻子冒昧,心生淫邪,竟逼她脱衣下跪,愚弄为乐!”
“我妻子为救我,忍受屈辱照做,但那李狗不依不饶,最后——最后,当着我的面侮辱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