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走了，陆明哲抱着年年就要往小区外走，向晚急忙拦住他。“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说过看完了就把她还给我的！”
“我没有要带她走的意思，你不是说她生病了，很严重吗？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去医院？”
向晚说：“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去了。我们已经在附近的肿瘤医院建了档了…”陆明哲不肯把孩子还给她。“怎么说她也有我一半血缘，就算不跟你抢抚养权，给她看病的权利总是有的吧？”
“别废话了，我们俩的事等她病好了再说。”
说着，他又要往外走，向晚没辙，只能叫住他。“病历卡什么的我都没拿…那好吧，我上去跟奶奶说一声，你先在这儿等着，我马上下来。”
生怕陆明哲带着年年跑路，向晚几乎飞一样的到了楼上，匆匆跟奶奶说了声唐海潮要带她们去医院，拿着东西就跑下来了。好在陆明哲还有良心，并没走远。两人都没车子，打车去肿瘤医院。坐进车里，关上门，密闭的环境让年年有些不舒服，嘴巴一扁，眼看要哭。陆明哲赶紧把车窗降下。“别哭别哭，爹地这就给你把车窗打开。年年不喜欢被闷着是吧，爹地知道了。”
年年跟个小人精似的，立马收住了嘴巴，咕噜着大眼睛看着陆明哲笑。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打量他们。“三位这是去哪儿？”
“肿瘤医院。儿科专区。”
“哟，孩子生病了？这么小的孩子生病可遭罪了。最近天气不好，孩子生病的多，当父母的得多费点儿心。”
向晚陆明哲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接他这话，同时选择闭嘴。俩人时不时看看女儿，逗逗女儿，就这样一路到了医院。陆明哲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向晚拿着东西跟在后面跟着。到了门诊楼，排队、挂号，眼看前面有那么多人等着，陆明哲着急。“这么多人，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向晚说，“那有什么办法？医院就是这样，又不是你家开的，不等也得等。”
医院空气有些闷，再给孩子包着毯子就有点多余了。年年烦躁，陆明哲给她取了，人递给向晚。“在这等着别动，我去前面看看。”
向晚心说：你去前面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去把号跟别人换过来？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莽莽撞撞的，一点都不成熟。陆明哲直接走到了队伍尽头，不出三分钟，他回来接向晚。“我们去最前面。”
“你干嘛啦？真跟人换号啦？”
“又没让他吃亏，放心吧。”
陆明哲花2000块钱直接把号码往前换了十几位。医生给年年开了些检查，陆明哲全程抱着陪她检，哄得她愣是从头到尾一下都没哭。最后结果显示，各项指标已经在趋于正常，烧很快就会退下去，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又拿了些药，带孩子离开医院。陆明哲抱着年年在前面走，向晚跟在旁边边走边拿手机打车。到门口，她告诉陆明哲。“既然年年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在这分开吧。车我已经打到了，很快就过来。”
陆明哲看着怀里的小可爱：“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又没开车，把我们送回去还要再打车离开，多麻烦。”
他抬头，面色几分无奈地看向向晚。“你非得把话说成这样吗？”
向晚实话实说而已，他非要品出点别的意思，她只能退让。“好好好，那我不说了，你想送就送吧。”
三人一起又上了车。开了窍的年年被陆明哲抱在怀里，盯着他的俊脸，跟个话唠似的没完没了的喊爸爸。陆明哲初为人父，醉心于跟女儿互动，喊一声应一声，喊一声应一声，直到到目的地还玩得不亦说乎。向晚提醒他下车，一直送到楼梯口，向晚冲他伸出手。心说：这下你彻底没话说了吧？结果陆明哲还是不撒手。“向晚，难道你真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就知道他这人说话不算话，又在想幺蛾子了！向晚脸一沉：“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没想到怎么样，就是听说你现在在唐海潮公司跑业务，经常出差，陪客户喝酒。”
“想问你一声，你真想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瞧不起跑业务的。向晚冷哼一声，反问他。“陪人喝酒怎么了？只要能把业务谈到手，钱赚到手，又没有违法犯罪，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而且，这样不用依靠男人，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过日子，不比大部分女人结婚强？陆明哲知道她对自己有怨恨，因为母亲曾经做过的种种。他没有在那个时候保护好她，没办法阻止母亲的行为，他很愧疚。但这不是向晚一辈子选择这种生活的理由。“以后年年一天比一天大，你希望她看到她的妈咪…”说到这个向晚其实也担心过。她没学历，没别的工作能力，只有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如果不趁现在喝得动，还算年轻，有几分姿色，抓紧时间赚钱，以后只会越来越困难。她也担心年年长大了，看到妈咪从事这样的行业，对她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她不会一辈子干这个职业。但这些计划她不会跟陆明哲说。“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妈说得对，除了这张脸能用，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陆明哲不爱听她这么说。“谁说你没别的本事？欠你的我会一点点还给你的。”
“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不来往了吗？你又反悔？”
“没有，如果你现在真讨厌我，我不会死皮赖脸纠缠你。”
“但起码你认识我的时候有房有车有事业，是因为我才走到的今天。”
“我陆明哲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以前属于你的都还给你。”
这跟纠缠不清有什么差别？他现在已经是别人老公了，拿钱出来给自己买房买车，让人知道，挨骂的不还是自己？“用不着陆明哲。相逢无悔，路是我自己选的，你用不着对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