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夜青红夫妇俩这一次的举措让夜老爷子动了真怒了!要知道在列择的这封捷报中压根儿没提他们夫妇,夜惊天完全是从二孙子昨日送来的信中得知的。而在收到这份捷报之前,他也收到了二孙女儿夫妇俩的信,信中解释按兵不动的理由是因为临近的汪家有好几座城池的营军出现了异常调度,他们担心后方有失!夜惊天不是老糊涂,当年他也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夜家基业,又岂会看不出这只是借口?更让老人愤怒的是,夫妇俩在信中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说是老三的丈夫暗通大夏,其心不纯,南境孟玄忽然出兵便是证据!大夏叛逆暗通大夏?夜惊天好气又好笑。几年前大夏国的动乱他有过了解,以老人的城府阅历哪里会看不出所谓的列择叛逆根本是子虚乌有!一个刚千里走单骑勤王护国的大元帅,会屋头无脑忽然反叛?这一切不过是大夏朝堂阴谋下泼的脏水而已!退一万步讲,就算列择真暗地里联系了孟玄又怎么样?最终的结果是夜家收复了流城,这才是最重要的!老人知道夜家年轻弟子间一直都有明争暗斗,对此他是支持的,毕竟一个家族有竞争才能保持活力,但前提是这种竞争必须是良性的!之前大孙女儿的事已经给夜惊天敲了警钟,夜家这门风已经到不整治不行的程度了!列择并不清楚夜青红夫妇俩竟然还暗中告了他一状,此时的他仍旧待在营中。这一战后这夜央军名声大震,募兵处整天都排满了长龙,领军的几名将士也都得到了不菲的封赏,尤其是生擒邹仲的夜群,列择更是将他破格提拔为流城营副统帅。流城虽然拿下来了,但守城的城主还是得由夜家太爷指派,如今暂时是由夜峰代领的。处理完战后的诸多事宜后,列择来到了营地大牢。也是时候审一下邹仲了,这家伙在邹家地位不低,或许会知道有关夺命萤的消息也不一定!关押邹仲的牢房很干净,他也并没有被虐待,甚至一日三餐都是大鱼大肉,列择在昨日还特地让夜峰安排了一个女人给他送到了牢中。这般待遇哪儿像是个俘虏该有的,众将不明所以,但城主的吩咐如今可比东极王朝的圣旨还要有用!列择之所以做这些,目的是为了瓦解邹仲的死志,让他明白活着有多好。没有了求死之意,从他口中探听消息也就容易多了。进到牢房时邹仲正透过小床遥望着北方,那里是邹家的势力范围。“想家了?”
列择自来熟的拉了一个凳子坐下,淡淡得问道。邹仲似乎是看得太过入神,听见声音才意识到有人进来,转头看见列择后,眉头顿时拧到了一起:“你是谁?”
“夏南!”
淡淡的两个字,却让邹正脸色急变。他就是夏南?夜家的三姑爷?夜央城的新任城主?这么年轻?自己竟然栽在了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邹仲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淡淡得问道:“你将我关在这里,却又不严刑逼供,反倒如大爷一般伺候着我,究竟意欲何为?”
“严刑逼供”列择笑了笑,往下道:“你有什么值得我逼供的?你邹家的辛秘?说真的,我想知道的,你未必够资格知情。你够资格了解的,我未必感兴趣!所以.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邹仲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意思?嫌弃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低?不过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邹家的诸多辛秘,他知晓的还真是不多。“总归有你想知道的吧?”
邹仲可不行对方这般伺候着他纯粹是因为闲得蛋疼。“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小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会向邹家去信要价,至于愿不愿意赎你回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什么意思?意思是自己还机会被放走?到了这步田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邹仲都不会放过。“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邹家从哪儿弄来的夺命萤!”
邹仲脸色瞬变,下意识反问道:“你为何要问这个?”
列择心中一喜。这家伙的反应说明他是知情的!“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回答我就行。之后我会找人求证,如果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介意放你走,毕竟留着你.对我真的没有任何价值!”
邹仲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张脸,想要从上面看出他所言真假,但让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对方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多年前我无意中得知,家族背后又一个十分隐秘的武道宗门支持,擅长用毒,夺命萤是他们饲养的!”
“什么宗门?”
“赤蛇宗!”
赤蛇宗?赤蛇?列择深呼了一口气,看来距离真相又进了一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列择离开了大牢。刚出来便见一个士卒急匆匆跑了过来。“城主,夫人来了!”
无心?列择听得一愣。她怎么会来这里?从夜央城到这儿好几十里地,她这时候跑来干嘛?列择快步走向中军大营,远远的便看见了被府兵保护着的夜无心。“夫君,不好了!小雨被东玄宗的人抓走了!”
列择赶紧上前,看见妻子没有受伤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都怪我!我想着战事已经结束了,看今天天气好便决定城外的城隍庙求个签,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小雨不小心崴到了脚,我让她与我一起坐轿,谁知道行到一片小树林时忽然有人窜了出来,杀了几名城卫,眼见情况不妙小雨猜测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便自己跑出了轿子,她刚一露头就被劫走了,我.我.都怪我反应太慢,我应该早一点冲出去的!”
夜无心说着说着便流下眼泪来。“对了!这是他们留下的信!”
列择接过信看了一遍,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欲救人,亲至东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