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扬不负神医之名,短短一日功夫,父亲的腿不仅有了知觉,更是可以依靠双拐勉强下地行走了。列择开心之余却是拉着这老头进到了府衙。“你小子带我来这儿干嘛?不会是想恩将仇报拿我下狱吧?”
洛飞扬个子不高,须发皆白,年岁不小却精神头十足,完全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瞧您说的,我只是想让您帮忙看几具尸体而已!”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洛飞扬无语的摇了摇头,搞不懂这小子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列择想让洛飞扬看一下顾明和赵家人的尸体。薛瑛之前已经检查过一番没发现异样,列择甚至还亲自过来瞧了瞧,在尸体上寻不到丝毫伤口,也无中毒的症状,越是这样就越诡异!总不能这些人同一时间无故暴毙吧?停尸房内有冰块镇着,尸体并无腐化的痕迹,洛飞扬只瞧了一眼,脸上的不屑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您也瞧不出死因么?”
列择有些失望得道。“不——我正是因为瞧出了死因,所以才难以置信。”
洛飞扬深吸了几口气,不等列择继续发问,已经从随身箱子里取出来一把小刀,走到了最近的尸体前。“注意保护我!”
老人动手前忽然开口道。保护?面前的是一群死人,有什么可保护的?虽不明所以但列择还是点了点头,小心戒备。老人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取出小刀靠近死者胸口,随后狠狠插了下去!噗——抽出小刀的一刹那,老人瘦小的身躯如一只兔子一般向后爆退,紧接着列择便看见一点荧光从尸体胸口的小洞里飞出,速度快到寻常人根本难以看清。列择手指一弹,一股劲风迎上,疾射而来的荧光随即缓缓落下,停留在两人脚下的干草上。“这就是凶手!”
就这东西?列择蹲下身,瞧着死后变暗只有蚊子大小般的昆虫,不解道:“这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夺命萤,是一种靠血液为生的毒虫,一旦入体会让人立即麻痹失去知觉。随后这萤会寄居在人体心脏,血液干涸之后,萤也会慢慢死去。”
“这么诡异——”“没错,而且其他这些人的体内应该也有这夺命萤在,你没看见他们的眼睛全部都充血了么?这便是最明显也是唯一的症状,而且在人死亡了好几天之后才会出现。”
“这种萤有没有可能被驯养?”
“这才是我最惊讶的地方!”
洛飞扬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夺命萤是东极国所特有的,而且必须要常年有鲜血供应才能保证其成活。那里的人有一种独特的手段,可以用笛声控制驯养的夺命萤,杀人于无形!”
怎么还有东极国的事?看来这件事真没那么简单。“小子,能控制夺命萤杀人的人,绝对不容小视,你以后可要当心点了!”
洛飞扬善意提醒道。“放心吧,我命硬,没人取得走!”
列择咧嘴一笑,随即问道:“这些人体内的夺命萤,还能伤人不?”
“当然,这些宿主的血液干涸或心脏被破开后萤便无法继续在里面寄居,必须重新寻找宿主。”
“那还是处理一下吧,省得不小心伤到无辜。”
不用洛飞扬教,列择拿着小刀一一破开这些尸体的心脏,将飞出的夺命萤通通毁去。弄清了这些人的死因,列择的心情更沉重了。就像洛飞扬所说的那般,有本事操控这夺命萤杀人,幕后者绝不简单。好在有洛飞扬这个医术精湛见识广博的人在,不然他恐怕连死因都搞不清楚。想到这里列择忽然记起了那些家伙的真正目的,偏头问道:“老头,你听过御龙秘术没有?”
洛飞扬闻言眼前一亮,急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书?难道你知道这书在哪儿?”
“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
列择撇了撇嘴,看着老人神色间的焦急,不再卖关子,直言道:“这书以前一直是我们沈家收藏着,不过几年前被人夺走了,我父母便是因此遭难。”
“被人夺走了?”
洛飞扬满脸的遗憾,叹息道:“这是一本奇书,上面囊尽了天下所有的药材,更有很多早已失传的医毒药方。”
“连你都这么推崇,看来这本秘术真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了!这本书之所以叫御龙秘术,便是相传其中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可以控制人心神从而将其变成傀儡的秘密!”
“这么邪乎?”
列择越发惊讶了。“就是这么邪乎!”
洛飞扬肯定得道。这下子大条了!一个神秘强大的幕后之人,得到了一本这么邪性的医毒秘典,虽不知意欲何为,但从这几次的手段来看肯定不是想造福一方。风波将起了!“南帅,东帅的使者到了,正在府中等候!”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搞清楚了这些人的死因,列择也算是解开了心头的一个疑惑。回府的路上,洛飞扬忽然开口道:“列择小子,京里最近有些不好的风声,加上几天前的圣旨和今天听你提到的一些事,我觉得你还是让父母和妹妹留在柳州城得好!”
“不,留在这里我更不放心!”
列择摇了摇头,坚定道:“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动我,那只有让亲友都在身边,我才能有信心保护好他们!”
“可是你回京不久之后就要回南境了,皇帝肯定不会让你带家眷同行的!”
洛飞扬皱眉道。“迦南国这些年损兵折将,至少十年无力犯境,在搞清楚所有事之前,我绝不回境!”
列择的态度十分坚决!两人刚跨入沈府大门,便听见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南境统帅如何?一等威武公又怎么样?我堂姐与他乃是同官同衔,擅自干涉我东境之事已经是越权在先,如今更是这般怠慢,惹急了我就上书陛下,参他个拥兵自重之罪!”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叉?进到厅中列择才发现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着银黑锦袍的青年,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茶杯和茶叶,妹妹正一脸局促尴尬得站在一旁,最近和她走得颇近的薛瑛神色中隐有怒容。“怎么回事?”
列择进到厅中,冷声问道。